1法庭上的复仇看着法庭上因故意杀人被判了10年的父母我笑了…我怎么能不笑呢？
这个结果是我非常努力才得来的。看着他们望向我怨毒又带着祈求的目光，
我无声的对他们说∶“你们的宝贝儿子死定了！”他们看懂了我的口型，
在法庭上疯狂***我，甚至跪地求我，但那又怎样呢？
最终他们还是像两条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而我在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
终是留下了两行泪水。为自己，也为了阿奶。1990年6月17日，
那天我刚过完5岁的生日。也是父母唯一一次给我过生日，并且还给我煮了一个鸡蛋的日子。
他们告诉我说要进城打工，只能把我送回乡下奶奶家。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要称呼为“奶奶”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她。打从我出生起，
我就和父母住在镇上。逢年过节父母也没有回去过，在他们把我送回来之前，
我都不知道我也是有奶奶的人。我和父亲张铁军坐着驴车晃荡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张家坳，
村落高低不平的房子零零散散的坐落在一个山坳下，马路泥泞，路两旁种着包谷，
有的房屋甚至都已经倒塌。驴车把我们送到村口，张铁军拿着两个包袱拽着我的胳膊，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中走。路上没看到其他的什么人，
只有一间间破落不堪的土坯房竖立两旁。我们走到了村里最后一个房前，紧挨着山脚下。
篱笆围起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子里有几只鸡在惬意的溜达。屋中灶台燃着火，
我打量着这个只有一间半的土房子，心里很是恐慌。爸妈不要我了的念头让我牙齿都在打颤。
但我根本不敢说什么，只要我敢反抗一句，
等待我的就又是一顿毒打、和听不完的“丧门星、赔钱货、你为什么就不是儿子”这种话。
我乖乖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从外面抱着木柴回来的妇女。她看了我父亲两眼嘴角一撇∶“嚯，
这谁呀？真难得，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难为您这贵脚临溅地了”说完她打量了我两眼又开口嘀咕一声“个赔钱货！
”我心脏骤然一紧，面前的这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也不喜欢我！
而我注定要跟她在一起生活。她会不会也不想要我，然后把我赶出去？我更加害怕，
哆哆嗦嗦的蜷缩在那一角，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娘，我和芳儿要去城里打工，
大丫儿就放你屋头养吧。我和芳儿没有钱带不了她，等我们打工攒点钱日子好了，
就回来接你们娘俩”张铁军蹲在门口，嘴里吧嗒着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个不停，
话语里带着毋庸置疑和一丝心虚。“嘭…”原本奶奶正拿着水舀子往铁锅里添水，
听到这里一把扔掉了水瓢，直起身子嗓门震天响∶“我不养！个赔钱货扔给我了？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长大，卖了两晌地给你置办屋头娶婆娘！你个黑心肝遭瘟的白眼狼，
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老娘一眼。回来就扔给我一个大包袱，你是嫌老娘命太长，
盼着我早死呢？”“娘，您别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芳儿家里是镇上的，她不肯回来，
我有什么没办法？儿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处处看人脸色。虽然不是上门女婿，
可和上门的有啥区别？芳儿她们家给出的钱盖的房子，我能心安理得的住着还和她吵架吗？
娘，您也替儿子多想想。”张铁军说着也是红了眼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啪…”一个大嘴巴就呼到了张铁军的脸上。王翠花手指头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你还有脸说！
老娘卖了地抠抠索索的攒了两百块钱彩礼，又给你置办了屋头。你不住！
只听那个**的挑唆，偏要上赶着去当上门女婿！自己的老娘抛在山沟沟里不闻不问，
我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改嫁，
把你和你那死鬼老汉一起埋了！我苦哇……”说着她直接坐在地上拍大腿，
指着张铁军一顿好骂。“又是这话！这么多年我听的够够的了，是我不让你改嫁吗？
我拦着你了吗？你这话说了几十年了有意思吗？”张铁军受够了这些指责，
他愤怒的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大丫儿留给你，你爱养不养，
不愿意养你就把她埋进我老汉儿的坟丘里”“你回来！个白眼狼，小畜生，
你把个赔钱货带走”王翠花终是没有追上他。她颓败的转身回来。我看着她走进屋子里。
浑身打颤的站起来“阿奶，我能干活，我吃的少，你…你别不要大丫儿”我满眼都是泪，
双手合十不停的祈求她。她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眼睛一瞪“造孽！！个赔钱货！
要是敢偷懒，老婆子扒了你的皮！去，把鸡喂了去”说完她继续做饭不再看我。
我也就这么在张家村住了下来，天不亮就要出去割猪草，喂鸡，做饭，洗衣服。虽然不轻松，
但我再也没挨过打，我对这种生活已经很满意了。
**奶的守护晚上躺在炕上看着这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但依稀还能看出秀气的面庞。
我得出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好看的结论。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偷偷的拉着她的衣角，
慢慢的睡了过去。王翠花看着我睡过去了，抬手给我掖了掖被角，
叹了一口气“造孽啊…唉…”我在村里慢慢的混熟悉了，偶尔会帮着其他老人打打水，
抱抱柴。村里人都很喜欢我，慢慢的我也不再那么怯懦，也敢直视别人了，
也会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玩闹。听村里的李奶奶说，爷爷在奶奶26岁那年就去世了。
奶奶没有改嫁，在那个艰难的岁月，独自拉扯父亲长大！寡妇门前是非多。
本来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秀气小媳妇儿，突然没了汉子，一个人拉扯7岁的儿子。
其中艰辛可想而知，这也导致了奶奶练就了一身的铁骨铮铮。整个张家村都知道，
张二柱那个死鬼的寡妇婆娘惹不得。这个结论是奶奶拿着菜刀，
追着砍想半夜翻她院子的小***两条街后，村民们总结出来的。爷爷刚死的那一年，
经常有不少光棍、懒汉、小***，半夜翻墙来奶奶家。
奶奶那一年睡觉都不敢松开手里的菜刀，人也越来越泼辣。在农村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的农活儿里，她那秀气的脸也不复存在，这才好过了不少。
不再有那么多的***地痞来她这，她也因为拿刀砍人而一战成名，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岁月带走了她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
她被生活磨砺的不成样子，甚至比村里同年的婆娘更显老。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等着她改嫁的那一天。但她偏偏不如别人的意，咬着牙一年又一年的不停干着农活，
像是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她供儿子上了初中后，又给儿子置办了家当娶上了婆娘。
村里再也没有人嘲笑她，大老爷们提起她都要竖一根大拇指。
直到张铁军去镇里当了上门女婿，铺天盖地的嘲笑又把她的身躯压弯了几分。
我听着奶奶的过往，心里非常敬佩她，虽然她总骂我“赔钱货”但我吃的饱，穿的暖。
奶奶嘴里嫌弃我，却在看我瘦的皮包骨时给我杀鸡补身体，
还会在骂我“饿死鬼托生”后把肉都给了我。我再也不用在寒冬腊月里起床去给爸妈倒夜壶，
我睡的是奶奶烧的滚热的炕头。
不用吃不饱在深夜里捂着肚子哭、也不用***总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腿睡不着觉，
在奶奶家的日子，就是我的天堂。7岁这年开春，晚上我刚刚喂好猪，
奶奶把我叫进了屋子问我要不要去读书。我的眼里迸发了强烈的渴望。我要读书，
我做梦都想！“老婆子送你去读书，你要好好争气，将来考上大学，也给你老子老娘看看，
我这个老婆子养的孩子比他们强…你要给老张家光宗耀祖！你要是敢学不好，
我就把你扔去后山喂狼！”王翠花的语气激动，但是眼里的期待都要透出来了。“阿奶，
大丫儿一定好好读书，一定争气！将来考上大学，挣大钱！我养阿奶，给阿奶买花衣，
买烧鸡！让阿奶也住上城里的大房子”我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围着奶奶转，
激动的心脏都快要从我的胸腔里蹦出来了。“呵呵呵呵…个赔钱货！好，
阿奶等着你孝顺我那一天。”这是奶奶第一次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把我搂在怀里来回得摇晃着。这一晚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多到我心脏被装的满满的，
多到我稍不注意，这些话就会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自从上学以后，
我天光未亮就要起床打猪草，吃了早饭后还得一路小跑去隔壁村里上学。
每天来回要走6、7公里的山路，回到家喂好猪吃过饭就要学习、写作业，
学到深夜也不肯停。我尽可能的多帮奶奶分担家务，
让她在干了一天农活后回到家有一口热饭吃。别的孩子出去玩，我在学习。
别的孩子炫耀新的笔袋书包时，我还在学习。别的孩子放寒暑假撒了欢儿的疯跑疯玩，
我依旧笔耕不辍，彻底把自己埋到了学习的海洋。因为我小小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执念的种子，
那就是考大学，挣大钱！孝顺阿奶，用学校里新学的词语讲，就是让奶奶「安享晚年」。
为了这个执念，我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我每年都是年级第一，
奶奶出去和别人吹牛语气里都带着骄傲，她仿佛人都年轻了几岁一样。我喜欢看奶奶这样，
只要她好，付出多少努力我都愿意。高考以后，我如愿考到了最好的学府京大，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眼里的泪水像开了闸一样止都止不住。我疯狂的从镇上往村里跑，
哪怕跑到半路的时候我的肺都快炸了，我还是一刻都不想停的跑，
我迫切的想让奶奶看到通知书。
跑进家门我把录取通知书放进了脸上已经满是沟壑的奶奶手里。奶奶带着老花镜，
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通知书，老泪纵横，我俩抱在一起痛哭不止。奶奶嘴里念叨着“张二柱，
个死鬼没良心的，你看到了吗？我养出来的孙女出息了，她考上了最好的大学，
她给你们老张家光宗耀祖了，我也能闭眼见你去了”我和阿奶又哭又笑的像两个疯子，
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彼此的欢喜。自从张铁军把我送回乡下奶奶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的世界里也没有了爸爸妈妈，奶奶几年前去镇里找过他们，打听到他们都搬到城里去了，
没人知道地址。从那以后奶奶嘴里再没有提起过他们一次，只是偶尔会在深夜里拍着我的背，
小声的呜咽，嘴里骂着“白眼狼”“畜牲”“我可怜的丫丫儿”我也会咬着被角偷偷哭，
不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阿奶，我这么好的阿奶。村里听说我考上了大学，还是最好的京大。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送来了1865块钱，这钱有零有整。他把钱交到了奶奶手里“大妹子，
钱给娃娃读书，咱们村里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啊，山窝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好事啊，
好啊…这钱是咱们村里人的一点心意，家家也都不富裕，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你…还是再去找找铁军吧，不能把孩子耽误了，唉…你也别太倔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咋还这么要强？”3无良父母的归来奶奶看着手里的钱，手都在颤抖，她压抑着哭腔，
对着村长深深鞠了一躬。把我拽到身前“大丫儿，给你村长爷爷磕头，
一会儿奶奶领着你挨家挨户的去道谢！咱们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像你爹一样忘恩负义。
学费奶给你想办法，你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你听到了吗？
”她第一次这么严厉郑重的看着我说话。我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村长磕了三个头。
嘴里大声的回应着“谢谢村长爷爷，谢谢村里叔伯大爷大娘！大丫儿在这发誓，
堂堂正正做人，好好读书，将来回村里给大家伙儿修路，盖大房子！
报答村里这么多年对我和阿奶的照顾”“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你村长爷爷等着那一天”村长把我拉了起来，又交代我好多做人的道理，让我千万别学我爸，
要好好孝敬奶奶。第二天奶奶拉着我挨家挨户去磕头，感谢村里人。
张家坳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了，都是些留守老人和不识字的庄稼汉子。
他们不知道城里是个什么样，也不懂大学都是做什么的。他们只知道大学生就是有出息了，
就像过去的状元似的，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这一天我的膝盖青了，额头也有些红肿。
但看着那些带着期盼的脸，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村里和奶奶的期望，
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报答他们！那1865块钱，是村里人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
他们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勒紧裤腰带，让我这个村里最出息的娃娃飞出去，
不要像他们一样困在大山里。距离开学不到十天的时候。奶奶突然去了镇里，
说什么也不让我陪她去，我猜想她是去找我爸妈了。她怕我和她一起去太难堪，
所以坚决不让我这个大学生跟着一起丢面子。晚上快要黑天了她还没回来，
在我急得要去镇里找她的时候，奶奶回来了，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小布包，
里面是3000块钱。“奶，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找到他们了？”我不太敢相信，
不是说没人知道他们的地址吗？奶奶这钱从哪来的？“不是，没找到，老婆子也不想找了。
就当我从没生养过他！就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大丫儿，我不想他们了，你答应阿奶，
以后你也不想，行吗？”奶奶眼眶通红，扯着我的手，语气殷切，带着寻求肯定的祈求。
我看着奶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的坚定∶“阿奶，在大丫儿心里，早就没有了父母，
我只有阿奶一个亲人，以后也只会孝顺阿奶一个人，但是阿奶你要告诉我，钱是哪里来的？
”“你别管了，反正阿奶没偷没抢，你拿着当生活费。这几年的生活费也就这么多了，
学费你就自己***吧，阿奶也帮不了你了”她不愿多说，转身上炕躺下了。
我突然想起了奶奶早上好像翻了她的嫁妆箱子。我窜上炕，翻开炕柜打开那个小盒子，
里面那个金镯子和金戒指果然已经没有了。奶奶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赶忙过来拉着我说“个赔钱货，是不是惦记老婆子的嫁妆了？你赶紧给我放下！
”等她过来看到我已经打开了以后，叹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我抱着膝盖哭的喘不上气，
那个金镯子是阿奶母亲临死前给她的，金戒指是阿爷去世前给阿奶打的。在以前的几十年里，
不管日子多苦多难，阿爷阿奶都没有动过卖金镯子的念头。阿爷死了以后，
不论多苦阿奶也没有想过卖掉这两样东西。因为这是阿奶全部的青春和回忆，
里面承载着她对母亲的思念，对阿爷的爱，如今却为了我卖掉了。我哭到浑身都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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