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年,沈铮把林棠放在心尖上疼。
公司年会上,他却亲眼看着妻子与上司陈康耳鬓厮磨,当晚她便彻夜未归。
匿名照片和定位信息像冰锥扎进沈铮的心脏。
沈铮把车稳稳停在小区地下车库里,引擎声熄灭,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没有立刻下车。他侧过头,看向副驾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的林棠。车顶灯柔和的光线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今天穿了件新买的羊绒大衣,浅米色,衬得她皮肤更白,是他昨天特意陪她去挑的。
“棠棠?”沈铮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她,“到家了。”
林棠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神里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看清是沈铮后,才浅浅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她揉了揉额角,解开安全带。
“头还疼吗?年会喝了不少。”沈铮探身过来,手指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的太阳穴,带着薄茧的指腹力道适中地按***,“早知道你喝不了那么多,我就该替你挡着点。”
“还好。”林棠微微侧头,避开了他指尖的温度,伸手去开车门,“就是有点累。”
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飞快掠过沈铮心头,快得像没出现过。他习惯了。结婚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他把林棠捧在手心里,生怕她磕着碰着,更怕她不开心。可她回应给他的,总是这样淡淡的,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得见,却触不到那份亲昵的温热。
他跟着下车,快走两步跟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下意识地替她挡住从通风口吹来的凉风。
“累了回去赶紧泡个热水澡,我帮你放水。”他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温柔,“厨房里有温着的醒酒汤,陈妈晚上熬的,喝了再睡。”
林棠没看他,盯着不断跳动的电梯数字键,低低应了句:“知道了。”
电梯门开了,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沈铮按下楼层键,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林棠身上。她微微低着头,颈项弯出优美的弧度,小巧的下巴显得有些倔强。年会上的片段不受控制地在他脑子里闪回——璀璨的吊灯下,衣香鬓影,林棠一身黑色的修身晚礼服,像只优雅的黑天鹅。她端着酒杯,和她的部门总监陈康站在露台边,两人挨得很近。
陈康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沈铮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过于热切的笑容。
林棠听着,唇角微微弯起,那笑容落在沈铮眼里,带着一种令他陌生的、慵懒而放松的意味。隔着人群和喧嚣的音乐,他看到陈康的手,似乎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林棠的后腰。
“在想什么?”林棠的声音打断他的闪回。
沈铮猛地回神,才发现电梯已经到了他们的楼层。他掩饰地咳了一声,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在想你穿那件黑礼服的样子,特别好看。”
林棠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先一步走出电梯:“是吗?”
她拿出钥匙开门,动作利落。沈铮跟在她后面进屋,顺手接过她脱下来的大衣挂好,又把拖鞋摆到她脚边。房子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陈妈已经睡了。
“醒酒汤在厨房温着,”沈铮说着就往厨房走,“我去端。”
“不用了,”林棠换上拖鞋,径直走向卧室,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怠,“我不喝了,没胃口。想直接睡了,太累了。”
“那行,”沈铮停住脚步,“我去帮你放水。”
“我自己放就行。”林棠头也没回,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带上,那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沈铮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像看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里面是他最珍爱的妻子,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正在悄然蔓延、开裂。
他慢慢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一片繁华,却映不亮他心头骤然加深的阴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冰凉。
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震动,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刺眼。
沈铮皱着眉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像素不算特别清晰,光线也偏暗,像是在车里拍的。但沈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那两个几乎叠在一起的人影。
林棠。和陈康。
背景是摇晃的车厢顶灯,林棠的头微微仰着,眼睛闭着,陈康的侧脸紧贴着她的颈窝。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牢牢地扣在林棠纤细的腰肢上。姿态亲昵得刺眼。
沈铮的呼吸猛地一窒,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然后疯狂地逆冲而上,狠狠撞击着他的太阳穴。他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微微颤抖。
那件浅米色的羊绒大衣还在玄关的衣架上挂着。可她今晚,分明穿的是年会那件黑色的晚礼服。
沈铮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带倒了旁边小几上的一个玻璃水杯。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子里炸开,玻璃碎片和水渍溅了一地。
卧室的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了。林棠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看着客厅的狼藉和站在碎片中、脸色铁青的沈铮。
“沈铮?”她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不悦和一丝惊讶,“你怎么了?大半夜的……”
沈铮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双平日里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猩红的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他把手机屏幕猛地转向她,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从喉咙最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抖:
“**告诉我!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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