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亲桌上的沉默落差周五晚六点半，“拾光”咖啡馆的暖光漫过木质桌板，
林砚之提前十五分钟到了。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浅灰连帽卫衣，怀里揣着个半旧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两样东西：一是他熬夜整理的Excel表格，
销售行业的客户维护技巧——他查了三天销售论坛才总结出来的；二是本定制的便携笔记本，
封面上印着小小的“清媛”二字，内页提前裁成了便于塞进包里的尺寸，方便她记客户信息。
他选了个角落的卡座，手指反复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紧张得指尖发僵。
介绍人说苏清媛是做销售的，外向开朗，他特意叮嘱自己“多听少说，别冷场”，
还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十个聊天话题，从“最近的销售热点”到“附近好吃的外卖”，
生怕自己这个技术宅接不上话。七点整，苏清媛推门进来。焦糖色卷发披在肩上，
酒红色连衣裙裹着利落的线条，手里拎着印着公司LOGO的帆布包，
一进门就笑着冲服务员招手：“一杯冰美式，少冰，快点啊，等会儿还要跟客户对账。
”她走到林砚之对面坐下，把包往桌上一扔，掏出手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不好意思啊，刚跟客户谈完，来晚了。”她头也没抬，
语气里没什么歉意，“你就是林砚之吧？做技术的？”“嗯，”林砚之攥紧帆布包带，
声音有点轻，“做软件开发的，主要负责后台维护。”他把笔记本推过去，
“我看你做销售经常要记客户信息，这个本子……”“不用了。”苏清媛没接，
甚至没看一眼，手指还在敲着键盘回复消息，“我们公司有统一的客户管理系统，
记在手机里更方便，纸质本太麻烦了。”她终于抬了下头，目光扫过林砚之的卫衣，
又落回手机上，“你们做技术的是不是都不爱说话啊？我这一天跟客户说八百句话，
回来想找个人聊聊天都难。”林砚之的手僵在半空，笔记本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
他想起备忘录里的“销售热点”话题，急忙开口：“我看最近新能源行业的销售数据不错，
你们公司有没有……”“哎呀，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苏清媛打断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放，
端起刚送上来的冰美式喝了一口，“你们做技术的工资怎么样啊？”“我……月薪一万左右。
”林砚之的声音低了些，“扣完社保和公积金，到手八千多。”苏清媛挑了挑眉，
嘴角勾出点轻蔑的笑：“才八千多啊？我还以为做技术的工资多高呢。你这工资，
在市区租个像样的房子都不够吧？以后要是结婚，房贷车贷怎么还啊？
”林砚之的脸瞬间发烫。他知道自己工资不算高，但他每天加班到十点，
周末也经常去公司改bug，想着慢慢涨薪，可在苏清媛眼里，
这点努力连“结婚的资格”都不够。他攥了攥手，想说“我会努力涨工资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苏清媛的眼神里，根本没给他留说话的余地。“我跟你说实话吧。
”苏清媛放下咖啡杯，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介绍人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踏实靠谱，
可我觉得吧，你太闷了，跟你待在一起我都觉得压抑。而且你这工资，
也满足不了我平时的开销，我做销售要应酬，买套像样的衣服化妆品都得几千块。
”林砚之的心沉了下去，像被灌了铅。他看着桌上没动过的笔记本，
封面上的“清媛”二字像个笑话，他熬夜整理的客户技巧，在苏清媛眼里连“麻烦”都不如。
“不过呢，”苏清媛话锋一转，拿起手机又刷了起来，“我妈催得紧，说踏实人靠谱。
你要是想处，也行，但是得听我的：以后我应酬晚归，你别管；我买东西，你别啰嗦；还有，
每个月工资得交我一半，我帮你存着，省得你乱花。”林砚之愣了愣，心里明明满是委屈，
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想起介绍人说“苏清媛就是外向，心不坏”，
想起自己二十八年没谈过恋爱，或许，外向的她只是说话直一点，或许，
外向的她只是做销售看多了人现实了一点，或许，外向的她能帮自己打开心扉，或许，
相处久了，她会看到他的真心。那天晚上，林砚之把笔记本放回帆布包，带回家锁进了抽屉。
他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却一行也写不下去。窗外的路灯亮着，透过玻璃照进来，
在桌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他此刻的心情，又长又沉。
第二章生日礼物的实用主义林砚之和苏清媛处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
林砚之把“听话”做到了极致。苏清媛说“应酬晚归别打电话”，他就等到凌晨两点，
只发一条“注意安全”；苏清媛说“工资交一半”，他每个月发薪日准时转五千块过去，
自己留三千多，除去房租和伙食费，剩下的全存起来，
想给苏清媛买礼物；苏清媛说“别跟我聊技术”，他就每天刷销售论坛，记客户沟通技巧，
想找共同话题。苏清媛生日前一周，林砚之翻遍了她的朋友圈，
发现她上个月吐槽“客户资料太多，手机存不下，整理起来麻烦”。他灵光一闪，
利用下班时间，花了五个晚上，
写了个简易的客户管理小程序——可以分类存客户电话、生日、喜好，还能设置提醒，
界面做得很简洁，特意加了苏清媛喜欢的粉色主题。他还跑了三家文具店，
买了盒她喜欢的草莓味便利贴，贴在小程序的使用说明书上，写着“每个客户的小习惯，
都值得被记住”。他觉得，这个礼物既实用，又符合他技术宅的身份，苏清媛应该会喜欢。
生日那天，林砚之提前在苏清媛公司楼下的奶茶店等她，手里捧着小程序的U盘和便利贴，
紧张得手心冒汗。苏清媛下班出来时，身边跟着两个同事，说说笑笑地走过来，看到林砚之，
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她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我不是跟你说过，
别来公司楼下找我吗？我同事还以为你是我哥呢。”“今天你生日，我给你带了礼物。
”林砚之把U盘和便利贴递过去，声音有点抖，“这个小程序能帮你整理客户资料，
还能设置提醒，你试试……”“这是什么啊？”苏清媛没接，往后退了一步，
眉头皱得紧紧的，“一个破U盘？你就给我送这个？林砚之，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啊？
”她身边的同事凑过来，笑着打趣：“清媛，男朋友送的礼物啊？这是什么高科技？
”“什么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苏清媛瞪了林砚之一眼，拉着同事往前走，
“这东西一看就没用，我手机里的APP比这好用多了。你自己留着吧，别给我添麻烦。
”林砚之站在原地，手里的U盘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便利贴上的草莓味飘进鼻子里，
却甜得发苦。他看着苏清媛的背影消失在地铁口，手指攥着U盘，
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花了五个晚上写的程序，在她眼里，
只是“破U盘”“没用的东西”。晚上，
苏清媛发来微信：“以后别送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真有心就直接发红包，低于一千别发，
丢不起人。还有，这个月的五千块你还没转我，赶紧转，我看中了一套护肤品。
”林砚之盯着那条消息，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这几个月存了六千多，本来想给苏清媛发红包，
再买个小蛋糕，可现在，他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他咬了咬牙，把六千块红包发了过去，
附了句“生日快乐”。过了十分钟，红包被领了，苏清媛回了个“哦”，
然后发来一张护肤品的订单截图：“还差五百，你再转我五百，不然不够买。
”林砚之看着截图，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这个月的伙食费只剩下三百多，转完五百，
就只能吃泡面了。可他还是转了，他怕苏清媛生气，怕她跟他分手。那天晚上，
林砚之把U盘**电脑，打开自己写的小程序。粉色的界面跳出来，
上面有个小小的“清媛客户管理系统”，他看着屏幕，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想起自己写程序时的期待，想起贴便利贴时的开心，现在看来，
这些用心都成了多余的笑话。那个U盘，他后来放在了电脑桌的抽屉里，再也没碰过。
偶尔清理抽屉时看到，心里还是会疼，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喘不过气。
第三章登门拜访的社交忽视林砚之第一次去苏清媛家，是在恋爱半年后。
苏清媛的妈妈打电话催了好几次，说“处了这么久，该带回来让我们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苏清媛没办法，只好跟林砚之说：“我妈让你去家里吃饭，你别给我丢人，穿得体面点，
话少点，别跟我爸妈瞎聊。”去之前，林砚之做了十足的准备。他花了半个月工资，
给苏爸爸买了条硬中华和一瓶泸州老窖——他查了百度，
说中年男***多喜欢这两样；给苏妈妈买了套护手霜，因为苏清媛提过“我妈总做家务，
手糙”；他还特意去商场买了件黑色的衬衫，花了三百多，是他衣柜里最贵的衣服。出发前，
他对着镜子练了好几次微笑，还把苏清媛爸妈可能问的问题都写在纸上，
比如“叔叔阿姨身体怎么样”“平时喜欢做什么”，生怕自己这个内向的技术宅说错话。
周六上午，林砚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苏清媛去了她家。苏爸爸苏妈妈很热情，
开门看到他，笑着说“砚之来了，快进来”，苏妈妈还接过他手里的礼物，说“来就来，
还带这么多东西，太见外了”。林砚之紧张得手心冒汗，跟着他们走进客厅，刚想坐下，
苏清媛就拎着包躲进了房间，关门前还冲苏妈妈喊：“妈，我跟小敏约了视频，
她刚签了个大单，我跟她取取经，别叫我啊！”苏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林砚之说：“砚之，你别介意，清媛这孩子做销售做惯了，一天不跟人聊就难受，性子野。
”“没事阿姨，我不介意。”林砚之笑了笑，心里却有点发堵。他坐在沙发上，
看着苏爸爸手里的烟，想找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苏爸爸看出他的尴尬，
主动问：“砚之啊，做软件开发累不累啊？经常加班吗？”“还好，”林砚之放松了点，
“有时候项目紧，会加班到十点多，平时还好。”“那工资怎么样啊？”苏爸爸又问，
“以后打算在市区买房吗？”林砚之的脸瞬间发烫，刚想回答，
就听到苏清媛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他工资才八千多，
买房早着呢！我同事老公做销售管理，一个月两万多，去年就买房了。
”林砚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看着苏爸爸尴尬的表情，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自己工资不高，可他们公司的福利好，
公积金加上这几年的存款买套房子完全没问题，可在苏清媛眼里，
他连“买房的资格”都没有，还要被她当成笑话讲给家人听。中午吃饭的时候，
苏清媛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手机，一边扒饭一边跟朋友语音：“对啊，
我家来个普通朋友，话少得很，跟他待在一起我都觉得无聊……什么？你说那个客户？
我明天就去跟，肯定能拿下，你放心……”她的声音很大，整个客厅都能听到。
苏妈妈瞪了她一眼：“清媛！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跟砚之好好说话！”“我说什么啊？
”苏清媛放下手机，夹了块排骨，咬了一口就吐在盘子里，“这排骨太咸了，
妈你能不能用点心？还有，林砚之，你别总低着头吃饭，跟我爸妈说说话啊，
跟个闷葫芦似的。”林砚之抬起头，想说“我怕说错话”，可看到苏清媛不耐烦的眼神，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拿起筷子，想给苏妈妈夹块鱼，刚伸出去，
苏清媛就皱了皱眉：“别给我妈夹，我妈不爱吃鱼，你自己吃吧，
别用你的筷子碰别人的盘子，不卫生。”林砚之的手僵在半空，脸涨得通红。
苏爸爸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苏清媛！你怎么说话呢？砚之是客人，你就这么对他？
你做销售的礼貌呢？”“什么礼貌啊，”苏清媛满不在乎地说，“他本来就闷，跟他没话聊，
我跟朋友聊天怎么了？再说，他一个技术宅，懂什么销售的事，跟他聊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林砚之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一片冰凉。他想起自己准备礼物时的用心，
想起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样子，想起对这次见面的期待，现在看来，都像是一场独角戏，
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苏清媛连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给。吃完饭，林砚之没待多久就走了。
苏清媛没送他，还在房间里跟朋友语音，连句“路上小心”都没说。他走出苏清媛家的小区，
手里提着苏妈妈塞给他的水果，风一吹，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第一次怀疑，
他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他把苏清媛当成未来的伴侣，
可苏清媛只把他当成“应付爸妈的工具”，甚至连伪装的温柔都不肯给。
第四章婚后的工资压榨与家务承包林砚之和苏清媛结婚，是在苏清媛意外怀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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