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北，三十二岁，互联网社畜，北漂十年，存款六位数，房贷三十年，
人生最大愿景就是——“找个不嫌弃我发际线的姑娘，生个不嫌弃我基因的孩子，
把爸妈哄回老家，把日子混成新闻联播。”结果，愿景刚冒头，就被现实一闷棍打回下水道。
婚礼前一周，我被绿了。绿得明明白白——相亲认识三年的女友，
当着我面上了她“领导”的宝马，临走还丢下一句话：“沈北，你人挺好，就是……太稳了，
稳得没劲。”我当时端着两杯喜茶，站在三里屯太古里，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就是脑袋嗡嗡的，像有人在里面开挖掘机。我忍住了把喜茶泼过去的冲动，毕竟一杯三十八，
泼了心疼。回家路上，我给我妈发微信：“妈，婚礼先取消，人跑了。
”我妈秒回六十秒语音方阵，核心思想就一句——“你爹高血压，你要是不把婚礼按时办了，
就等着给我们收尸！”我头疼，真的疼，比当年高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疼。于是，
我做了这辈子最离谱的一个决定：——租一个新娘。别问我从哪知道的渠道，互联网干十年，
黑话暗网没混过，小广告还能找不到？
我是在一个“人生应急解决方案”论坛里翻到那串**号的，广告语骚得离谱：“完美伴侣，
日租月租年租，合法领证，售后无忧。”我本着“看看不要钱”的心态加了过去。对面秒回，
头像是个穿西装的卡通兔子，ID：红娘9527。红娘9527：“哥，需求？
”我：“婚礼撑场，七天领证，一个月办酒，要体面，别穿帮。”红娘9527：“收到，
套餐A，年租，365天，到点和平散伙，女方净身出户，不吵不闹不上吊。定金五万，
尾款十万，支持花呗。”我盯着屏幕，心里咯噔一下——“年租”？什么意思？
不是办完婚礼就离吗？我打字：“能短租吗？就撑个场。”对面回得飞快：“哥，短租违法，
长租合法，合同走民政局，领证是真领，户口是真迁，散伙是真离，但期限必须满一年，
不然我们这边不好做账。”我琢磨了三秒，一拍大腿——干！一年就一年，
先把爸妈那关过了，后面再说离。我回：“成交。”对面立刻甩来一个电子合同，PDF，
十几页，我滑到最后一页，提笔就签。那一刻，我根本没意识到，我签的不是婚姻，
是张卖身契。三天后，我见到了我的“新娘”。她叫林笙。真人比照片还离谱，
好看得不像人类，像AI直接打印出来的“完美老婆”——一米六八，腰细，腿长，声音软，
笑起来左边有颗虎牙，自带体香，像白茶混着柚子。我见到她第一面，
脑子就一句话：“沈北，你配吗？”林笙伸手，落落大方：“沈先生，合作愉快，一年期限，
互不干涉，但面上要过得去，没问题吧？”我握着那只手，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心脏哐哐哐三连击，当场把“到期好聚好散”给忘了。我心里想：——要是这一年，
能假戏真做，那我是不是血赚？但我没敢说，我怕说出来她就转身走人，五万块定金打水漂。
接下来一周，流程快得飞起：拍婚纱——她选的最贵套系，
我刷卡的时候手抖得像帕金森；见父母——她一口一个“叔叔阿姨”，
把我爸妈哄得当场掏出传家玉镯；领证——拍照那天，她穿着白衬衣，侧头看我，
笑得像真喜欢我，我差点没忍住亲上去。拿到红本本那一刻，我心里“叮”一声，
像电梯到楼层。我想：——沈北，你小子也算因祸得福，先婚后爱，说不定就是你了。结果，
婚礼当天，她就把我这粉红泡泡一脚踩碎。
第二章·机会——《“老婆”主动提出同居三规则，我以为是桃花运，
结果全是套路》（老规矩，3k+字，第一人称，口语飞起，随时插刀）婚礼那天，
我喝得有点飘。不是高兴，是吓的。仪式刚结束，林笙把我拽到更衣室，门一关，
音乐声全被关在门外，她伸手——“沈先生，合同补充条款，签一下。
”我脑子还回荡着《婚礼进行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啥？补充？咱们不是都签完了吗？
”林笙笑得滴水不漏：“长租套餐，隐藏条款，7%的客户会触发，恭喜你，***了。
”她递给我一张A4，正反打印，抬头一行黑体加粗：【婚姻存续期同居三规则】我眯着眼，
酒瞬间醒一半。规则一：每日必须回家过夜，否则扣押金1%，累计三次，押金全扣。
规则二：肢体接触需达到“日常情侣”标准，每日不少于十次，
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缺一次，扣1000。规则三：合同期满前三十天，
若甲方（沈北）提出离婚，视为违约，需支付违约金50万；若乙方（林笙）提出，
则无偿解约。我看完，当场炸了。“姐，你这是婚姻还是绑票？”林笙耸肩，
婚纱一字肩滑到锁骨，像一把小钩子，把我怒气勾得偏了方向。“沈先生，别激动，
我只是打工仔，按合同办事。你要不签，押金不退，婚礼取消，你爸妈那边你自己去解释。
”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门外——酒店大厅里，我爸妈正端着酒杯，
笑得见牙不见眼，见谁都说“我儿媳妇真懂事”。我瞬间就怂了。五万块押金是小事，
老爷子老太太的血压是大事。我咬牙，提笔，签。林笙凑过来，呼吸落在我耳后，
像小羽毛：“合作愉快，老公。”那一声“老公”，叫得我骨头一酥，
紧接着心里一凉——完了，这女人吃定我了。当晚，我就被“搬”进了她的公寓。说是公寓，
其实是市中心顶层复式，面积大到能踢足球，装修性冷淡，灰黑白，
连口热水壶都长得像在嘲笑我穷。我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弱弱问：“这房子……也是你们公司福利？”林笙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暖上，
顺手把头发一扎，马尾甩得飞起。“公司资产，员工借用。放心，房租算我头上，水电你包。
”我嘴角直抽：“我包？这面积开地暖，一个月得两千！”她回头，
冲我wink：“两千买你不流落街头，贵吗？”我闭嘴。
谁让合同白纸黑字写着“每日必须回家过夜”，我家在老破小，离公司俩小时，
这顶层大平层通勤二十分钟——我算看明白了，她早把我算得死死的。行李刚拖进屋，
林笙就扔给我一张作息表。A4纸，excel打印，ho***ysche***le，
精确到分钟。
07:30起床07:45拥抱+早安吻108:00早餐（甲方负责煎蛋，
乙方负责貌美如花）08:30一起出门，
牵手至地下车库09:00-18:00各自上班18:30一起回家，
00晚餐（甲方洗碗）20:00情侣合影1（乙方发朋友圈）22:00晚安吻1，
熄灯我看完，人都麻了。“姐，我早上七点得挤地铁，七点半起不来。”林笙抬手，
晃了晃钥匙：“地下车库，特斯拉Model3，你开，我副驾，能起吗？
”我盯着那把车钥匙，瞬间把“起不来”咽回肚子。Model3，我馋了半年，
摇号没中，攒钱不够，现在白给我开——别说七点半，五点我都蹦起来。我秒怂：“起！
谁不起谁是狗！”林笙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乖。”第一晚，我本以为会尴尬到原地爆炸。
结果她扔给我一套睡衣，指指沙发：“你先睡这，适应几天。
”我愣住：“不是……合同说要肢体接触？”她挑眉：“每日十次，又没指定部位。
牵手也算，你急什么？”说完转身进主卧，门“咔哒”一声反锁。我抱着睡衣，站在客厅，
心情复杂——居然有点……失落？我甩自己一巴掌：沈北，你清醒点，这是租的！租的！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香味熏醒的。煎蛋、烤吐司、咖啡，一套组合拳，把我从梦里拖出来。
我迷迷糊糊坐起来，林笙围着围裙，头发挽成丸子，阳光落在她睫毛上，
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我咕咚咽了口口水，不知是因为早餐，还是因为人。她抬头，
冲我扬下巴：“十分钟洗漱，煎蛋要凉了。”我噌地冲进洗手间，挤牙膏的时候，
心里“叮”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后生活？好像，还不错？接下来的两周，
我过得像被装上发条的狗。每天牵着她的手出门，副驾她放着轻音乐，我方向盘都不敢猛打，
生怕把她手晃脱；到了公司地库，她先下车，绕过来给我整理领带，顺手在我脸上抹一把，
口红印淡淡留在我颊边——我同事老周撞见一次，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沈北，
你小子藏得深啊，嫂子天仙！”我摸着脸，心里暗爽，嘴上还得装：“嗨，一般货色。
”晚上回家，她做饭，我洗碗，洗完她递手机：“合影。”我凑过去，她头靠我肩，
咔嚓一声，发朋友圈：【今日份老公，已签收。】配图是我系围裙的傻样，
评论区瞬间99+，全是“柠檬了”。我刷着手机，嘴角疯狂上扬，
忽然想起合同——每日十次肢体接触，好像不知不觉就超标了。我本以为，
这就是桃花运开到爆棚。直到那天周五，我提前下班，想给她个惊喜，没打招呼就回家。
一推门，屋里有人。不是林笙，是穿黑西装戴白手套的两男一女，
正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箱上贴着冷链标签。我愣在门口：“你们谁？
”对方显然也愣了，互相看一眼，领头女人迅速挤出职业微笑：“沈先生？林**约了回收，
我们按时取件。”我脑子“嗡”一声——回收？什么玩意儿需要冷链？我挡在门口：“打开，
我看看。”女人犹豫，我声音拔高：“这是我家！”她只好掏钥匙，咔哒，箱子掀开一条缝，
冷气扑面。我低头，只一眼，血液瞬间倒流——里面是一排排透明血袋，
标签上写着：【林笙，RH阴性，200ml*20袋，采血日期：本周】我腿一软，
差点坐地。女人飞快合上箱，礼貌点头：“沈先生，打扰。”他们走了，我杵在玄关，
手脚冰凉。林笙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超市袋子，像什么都没发生。我冲上去，
声音劈叉：“你卖血？！”她看我一眼，把袋子放岛台，语气淡得像在问天气：“不是卖，
是定期存储，公司福利。”“啥公司需要员工存血？！”她擦手，抬眼，
目光第一次冷下来：“沈北，合同只规定你每日回家，没规定你能管我私事。”我噎住。
她越过我，进厨房，声音飘过来：“晚饭自己解决，我今晚加班。”主卧门再次反锁，
我站原地，心跳轰隆——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夜里两点，我睡不着，偷偷摸到厨房，
打开冰箱——冷藏室空空如也，连根菜叶都没有，哪来血袋？我怀疑自己幻觉，
可手机里拍的照片清清楚楚——冷雾缭绕，血袋整齐，标签写着她的名字。我坐回沙发，
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一行字：“RH阴性血黑市价格”页面跳出：【RH阴性血，
俗称“熊猫血”，市场价每100ml，5000-8000元】我算了算，20袋，
4000ml，最少20万。我背后一层白毛汗——林笙，你到底是谁？第二天，
我照常起床，煎蛋，烤吐司，咖啡。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边吃边划手机，忽然递过来一张卡。
“这啥？”“副卡，我的，你随便刷，上限十万，算家用。”我愣住：“给我？”她抬眼，
笑得温柔：“老公养家，天经地义。”我捏着那张卡，心里却像握着一块冰。——她越淡定，
我越慌。机会？这他妈哪是机会，是诱饵。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同居三规则”根本不是桃花运，是锁魂链。
——把我钉死在她视线里；肢体接触——让全世界以为我们恩爱；银行卡——砸钱堵我的嘴。
我就像一条被牵进豪华笼子的狗，每天吃着高级***，却随时可能被拖进冷链箱，
抽干最后一滴血。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青，嘴角却扯出一个笑——沈北，你要想活，
就得先装死。我收起副卡，照常上班，照常牵手，照常合影，朋友圈里依旧岁月静好，
可我心里已经埋下一颗雷。我要扒开林笙的皮，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我决定逃跑，
是在收到那条彩信之后。照片里，我穿着结婚那天的西装，笑得像个傻狍子，怀里搂着林笙。
问题在于——照片拍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而我，
明明记得自己三点的时候正在公司厕所隔间里，抱着马桶吐。我盯着照片，头皮发麻，
像有人拿冰锥从天灵盖一路钉到尾巴骨。谁假扮我？又是谁把照片发给我？
号码归属地：未知。我回拨，空号。我抬头看工位四周，同事都在敲键盘，
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NPC。我忽然意识到——这城市，好像只剩我一个活人。
我当天下班没回家，直接翘了。手机调飞行，副卡塞钱包，特斯拉留在地库，
我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猛蹬到南站，买了张去天津的高铁，就想离开北京，先喘口气。
过安检的时候，我心脏狂跳，像揣了一只***，咕咕咕要冲破喉咙。只要上了车，
管你林笙是什么妖魔鬼怪，老子先躲三百公里。检票口，队伍往前挪，我低头递身份证，
闸机“嘀”一声——“无效票。”我愣，再试，还是无效。后面大叔催：“小伙子往前走走！
”我讪笑，让到一边，掏手机想查订单，屏幕刚亮，
一条推送弹出来：【招商银行】您尾号9527的信用卡刚消费人民币0.01元，
商家：北京南站自助售票厅A5窗口。我懵了。我人在这儿，谁刷我卡？我猛抬头，
A5窗口就在十米外，队尾站着一个人。黑风衣，黑鸭舌帽，身材跟我一模一样，
连行李箱都是同款24寸小米铝框。他背对着我，低头买票，肩膀微耸，
像极了我紧张时的动作。我喉咙发干，喊：“哎！”那人回头——***！那张脸，就是我！
一模一样，连下巴上那颗痘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冲我咧嘴一笑，抬手，比了个枪的手势，
“啪”。我浑身血都凉了，拔腿冲过去，撞翻两个行李箱，踉跄到窗口，
那人影却像被橡皮擦抹掉，没了。只剩售票员**姐礼貌微笑：“先生，排队。
”我撑着柜台，喘成狗，耳边嗡嗡响，像有人拿低音炮在我脑壳里放《大悲咒》。我低头，
售票口出票槽躺着一张蓝色磁卡车票——北京南→天津，G9003，13车06F，沈北。
我手指发抖，拿起来，票面上清清楚楚印着我身份证号。可我没买啊！我猛地转身，
四处张望，人群熙攘，哪还有另一个“我”？我脑子只剩一个念头：——逃不了。
我拖着箱子，像拖着一具尸体，走出南站。天已经黑透，华灯初上，车流像发光的河。
我站路边，掏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微信瞬间跳出99+。最上面一条，林笙，
三分钟前：【老公，几点回家？饭好了。】配图：番茄炖牛腩，撒葱花，色香味俱全。
我盯着屏幕，手指冰凉。她怎么知道我手机开了？我咽了口唾沫，回：【今晚加班，不回了。
】对面秒回：【别闹，牛腩冷了会腥。】我心脏“咯噔”一下，像被绳子猛地勒住。
我抬头看四周，CBD玻璃幕墙反射出我的影子，瘦，高，驼，像只丧家犬。
我忽然意识到——整座城市，都是她的监控。我打了辆出租，跟司机说：“去燕郊，
不走高速，走国道。”司机从后视镜瞅我：“兄弟，逃债？”我苦笑：“逃命。
”司机乐了：“得嘞，系好安全带。”车子上五环，我手机响了，林笙电话。我拒接。再响，
再拒。第三次，我直接关机。车窗外的路灯一根根往后倒，像被拔掉的数据线。我闭眼，
脑子乱成毛线团。半梦半醒间，司机突然一个急刹——“**！”我前冲，
额头差点亲上前排座椅，睁眼，只见高速路匝道口站着一个人。黑风衣，黑鸭舌帽，
脸——又是我！他站在车道正中间，双手插兜，嘴角带笑，像等红绿灯那么自然。
司机骂骂咧咧按喇叭，那人不动。我嘶吼：“撞过去！”司机吓一哆嗦：“兄弟，你疯了？！
”他打方向，堪堪擦过，后视镜里，那个“我”被车灯拉得老长，像橡皮人，越拉越高，
最后“啪”一声断了。我回头，只剩空荡的马路，风卷塑料袋，在夜色里跳舞。
我浑身被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上来。司机小声：“兄弟，你……你惹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我喘得像破风箱，一句话说不出来。燕郊到了，我随便找了家如家，身份证都不敢用，
塞了司机两百块，让他帮我开房。司机看我眼神像看***的，钱照收，房卡给我，
一脚油门溜了。我进屋，反锁，拉窗帘，开灯，
先找摄像头——电视机、插座、天花板、空调出风口，全摸一遍，没发现红点，才稍微松气。
我冲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兜头浇下，我像被烫的虾，蹲地上抱头。
脑子却停不下来——另一个“我”到底是谁？克隆？双胞胎？AI换脸？
还是……我根本就已经被“替代”？我想到那些血袋，想到冷链箱，
想到林笙那句“公司福利”，想到合同上“肢体接触每日十次”——我猛地抬头，
镜子被水汽蒙住，映出我扭曲的轮廓。我伸手去擦，却在镜面里看到背后站着一个影子。
我猛地回头——浴室空空，只有花洒哗哗。我再看镜子，影子却更清晰，嘴角上扬，
笑得像猫。我心脏狂跳，一拳砸过去——“哗啦！”镜子碎成蜘蛛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疼，却让我冷静。我裹浴巾冲出浴室，手机开机，想报警，屏幕刚亮，
一条推送先跳出来：【招商银行】您尾号9527的信用卡刚消费人民币0.01元，
商家：如家酒店燕郊店前台。我僵住。房费我已经现金给了司机，谁又在刷我卡？下一秒，
房门“滴”一声——电子锁，从外面开了。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转身抄起热水壶。
门缓缓推开，一个人影站在走廊灯下。黑风衣，黑鸭舌帽，脸——还是我。他冲我抬手，
晃了晃房卡，声音低而轻，像从我喉咙里抠出来的：“沈北，别闹，回家。”我嘶吼一声，
抡水壶就砸——“砰！”他抬手，稳稳接住，掌心被金属片划破，血顺腕而下，却像没痛觉，
嘴角依旧扬着。我退到窗边，十二楼，跳下去必死。他却一步步逼近，
声音温柔得瘆人：“你跑什么？我们本就该在一起。”我背撞玻璃，退无可退，
怒吼：“**到底是谁？！”他停住，抬手，摘帽子，露出一模一样的发际线，
一模一样的痘。然后他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是你，签了合同的，真正的你。
”我愣住。他继续：“林笙没租我，她租的是你。我，才是原装的。”我脑子“轰”一声，
像被雷劈成两半。他伸手，血淋淋的手心朝上，像邀请跳舞：“把身体还给我，好不好？
”我腿一软，跪地，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呜咽。我知道，我完了。再醒来，
我躺在自家主卧。林笙侧躺旁边，手撑头，长发垂落，像黑色瀑布。她微笑：“早，老公。
”我猛地坐起，摸自己脸，完好，手指，无缺。我喘：“我……我怎么回来的？
”她眨眼：“你走路啊，半夜两点，还说想吃牛腩，忘了？”我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睡衣，
身上淡淡消毒水味。我喉咙发干：“我……我见到另一个我……”她伸手，捂住我嘴，
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嘘，梦而已。”她指尖冰凉，像刚从冰箱拿出来。我抬眼，
看向卧室门——门缝外，客厅墙边，立着一面新镜子，完好无损，倒映出我扭曲的脸。
我心脏“咚”一声，像被扔进无底洞。我逃不了。无论我去哪儿，
另一个“我”都会提前一步，替我刷卡，替我买票，替我开房。他像影子，像备份，
像被按了Ctrl+V的粘贴怪。而我，才是被租用的那个副本。林笙不说破，她只是笑，
把早餐推到我面前：“吃，今天开始，司机不用了，我送你上班。”我低头，叉子戳煎蛋，
蛋黄流出来，像一滩金黄的血。我知道，我唯一的出路，是撕碎那张合同，
或者——让另一个“我”，彻底消失。我第一步，是偷林笙的电脑。
她每天七点准时去浴室泡澡，雷打不动，泡完还要做十五分钟瑜伽，手机放客厅，
播冥想音乐，声音跟和尚念经似的。我趁水声哗啦，光脚溜进主卧，笔记本合着，放床头柜，
银色MacBook，像块冷冷的墓碑。我深呼吸，按开盖，屏幕亮起——要密码。
我试她生日，不对；结婚纪念日，不对；我生日，也不对。剩最后一次机会，
我手指悬在键盘，灵光一闪——输入：365day回车。桌面跳了出来。我差点笑出声，
这女人，狂得连密码都嘲讽我。电脑里很干净，除了系统自带，
只剩三个App：微信、Excel、和一个叫「MatchOS」的漆黑图标，
像被火烧过的戒指。我先把微信复制到U盘，再点那个黑图标——弹窗：请***密匙。
我翻抽屉，摸遍首饰盒、口红筒、连卫生巾包装都撕开，没有U盘，也没有钥匙。水声停了。
我秒合电脑，刚溜到门口，浴室门开，林笙探出头，头发滴水，像黑蛇。“找东西？”她问，
声音软，眼神却冷。我举高U盘，赔笑：“拷个电影，晚上一起看。”她歪头：“什么片？
”我脱口而出：“《楚门的世界》。”她笑了：“挺应景。”我后背一层白毛汗。第二天，
我请假，说肚子疼，林笙前脚开车走，我后脚奔中关村。我大学同学老鸡，
在那儿卖二手电脑，副业修硬盘，外号“鸡哥”，号称“没有他拷不出的女神”。
我把U盘递给他：“微信记录，能破吗？”鸡哥眯眼：“得加钱。”我甩副卡：“刷！
”他嘿嘿笑，十分钟后，叹气：“加密等级5，老子得跑字典，最早今晚。
”我拍他肩：“破出来，给你五千。”鸡哥眼冒绿光：“爷，您歇好，明儿来取。”下午，
我坐地铁去望京。昨晚我在林笙电脑微信里，瞄到一个群名：「RH-熊猫血-回收」。
群置顶消息：周六下午三点，阜通站C口，望京SOHOT3，17楼，带身份证，空腹。
我怀疑，那就是“公司”抽血的点。我戴着鸭舌帽、口罩，提前一小时蹲守。三点整，
电梯口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男女都有，共同点：年轻、脸色苍白、走路飘。我混进队伍，
一起上楼。17楼整层没招牌，玻璃门刷指纹，前台**姐甜美：“请出示邀请码。”我懵，
前面小伙递手机，屏幕上一个二维码，嘀一声，闸开。我怂了，转身想溜，
**姐喊：“那位先生，您没码不能进。”电梯口保安瞄我，我秒怂：“我找厕所。
”保安笑：“厕所downstairs。”我灰溜溜滚了，但记下门牌：1706。
晚上，我回如家（对，就是上次被“影子”堵的那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鸡哥发微信：破出来了，速来。我骑共享单车，狂奔中关村。他递我一份PDF，
厚得能当砖头。我翻开，
chOS用户协议·乙方版】抬头就是血红色大字：“本协议为血液租赁及人格备份服务，
甲方为MatchOS平台，乙方为‘肉体宿主’，丙方为‘人格副本’。”我手抖，
继续看：3.2丙方（副本）享有乙方（宿主）99%记忆，承担社会身份，合同期满，
丙方可申请转正，乙方永久休眠。3.7血液回收用于高端医疗及抗衰老项目，
RH阴性血市场溢价每100ml保底八千，乙方与平台五五分成。
9.1若丙方察觉真相，甲方有权提前回收，并格式化丙方记忆。我脑袋“嗡”一声，
像被扔进洗衣机，滚筒加甩干。原来——我才是副本！真正的沈北，那个“原装我”，
才是乙方，是宿主！而我，只是被灌进99%记忆的替死鬼！鸡哥看我脸色煞白，
问：“兄弟，你……你还好吧？”我张嘴，发不出声，只觉喉咙里全是铁锈。
我抱着PDF冲出中关村，像抱一颗定时炸弹。夜风刮脸，生疼，我却笑出声，越笑越大，
路人纷纷绕行。我笑自己傻，笑自己连“出生”都是Ctrl+C。我一路走回顺义，
四十公里，走到天亮，走到脚趾血泡爆裂。我站到桥洞下，对着河水喊：“沈北！
**才是假货！”回声荡荡，像无数个人在嘲笑我。我第二步，是找“前妻同盟”。
我翻鸡哥导出的微信群，把成员头像全保存，用百度识图，一个个搜。
结果让我惊掉下巴——这些人，全都“结婚”过，而且全是“年租”套餐，
配偶ID清一色：林笙！我数了数，整整三十个，男女各半，最大36，最小22，
分布在北上广深杭，像一张巨大的网。我拉了个**群，群名：【笙的受害者联盟】，
把三十人全拉进来。十分钟，群公告只有一句：“想活的，扣1。
”瞬间刷屏：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我发语音，
声音嘶哑：“各位，我们都是副本，合同一年，到期就被‘格式化’，血液被抽干，
原装货继续逍遥。想翻盘，就听我指挥。”有人问：“你谁？”我回：“沈北，北京副本，
编号B-9527。”那边沉默两秒，爆出一句：“干！老子早受够了！
”我们分工：程序员提供VPN，黑客服提供木马，设计师做假工牌，销售提供话术，
集体混进望京SOHOT3，17楼，目标是MatchOS服务器机房。
计划定在三天后，周六，平台例行抽血日，人多眼杂，最好鱼目混珠。我负责带路，
因为我去过一次。行动前夜，我回家，林笙难得加班，屋里黑。我洗了个冷水澡，
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脸，一寸寸看，想找出“假货”痕迹。没有，
毛孔、痘坑、小时候摔的疤，一模一样。我闭眼，深呼吸，告诉自己：“副本也有灵魂，
老子不认命！”我擦干，出来，客厅灯忽然亮了——林笙坐沙发，穿丝质睡衣，腿叠着，
手里晃着一把U盘，银白色，像手术刀。她微笑：“找这个吗？”我血液瞬间结冰。
那是鸡哥拷微信的U盘，我明明放公司抽屉！她起身，一步步逼近，
声音轻得像羽毛：“沈北，哦不，B-9527，玩够了吗？”我退到墙，背抵开关，
啪一声，灯灭，客厅陷入黑暗。月光从阳台洒进来，落在她脸上，像镀一层银霜，美丽，
却杀气腾腾。她抬手，指尖划过侧脸，语气温柔：“别怕，格式化很快的，一秒钟，
你就解脱。”我喉咙发干，却忽然笑了：“林笙，你猜，我把PDF同步到云端了吗？
”她手指一顿，眸色骤冷。我继续：“三十个副本，三十份证据，只要我失联，
邮件自动发送给警方、媒体、**，MatchOS再牛逼，能只手遮天？”她沉默，
三秒，忽然笑出声，越笑越大，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沈北，你以为，
云端就没有格式化吗？”她抬手，打一个响指——全屋灯瞬间全灭，Wi-Fi断，
手机信号归零，连冰箱都“嘀”一声熄屏。黑暗里，只剩她眼睛，亮得吓人。我心脏狂跳，
像被关进铁盒，扔下深海。我第三步，是跳窗。十二楼，我爬阳台，手脚并用，踩空调外机，
手扒排水管，像只壁虎，一路往下溜。身后，林笙声音追出来，轻飘飘：“沈北，你慢点，
摔坏身体，血液就不新鲜了。”我咬牙，一脚踩空，“刺啦”一声，裤裆裂开，风灌蛋缝，
我却笑出声——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怕走光？我落地，滚进草丛，膝盖磕破，血腥味涌，
我却兴奋得发抖。我爬起来，一瘸一拐冲向马路，拦下一辆货拉拉，跳上车，
大吼：“去机场！快！”司机看我满身草屑，裤裆飘布，吓傻了：“兄弟，被老婆捉奸？
”我喘：“比那惨，被老婆抽血！”司机一脚油门，货拉拉飙出小区，我回头，12楼阳台，
林笙站着，风吹睡衣，像一面白旗，又像一把刀。我冲她比中指，笑得癫狂：“等着，
老子回来拆你服务器！”飞机落地虹桥前，我全程把额头抵在舷窗上，像只鹌鹑。
窗外跑道灯连成两条火龙，我心里却是一片荒原——北京十二楼那个响指，
把我所有底气打成碎片。云端格式化？听起来像科幻，可她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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