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身体微微颤抖,就在他即将发作的瞬间,林疏桐的手在桌下迅速而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侧过头,压低了声音:
“砚池,忍耐一下。老人家肝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别跟她一般见识,嗯?”
她顿了顿,指腹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语气放软:“等回去,你要怎么闹我都随你。”
周砚池猛地甩开她的手,那触碰让他感到恶心。
他一言不发离开了包间。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无法冷却那焚心的怒火和彻骨的寒意。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眶通红,像个可怜的疯子。
门被轻轻推开。
陆嘉衡跟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周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妈她病了以后脾气就变得特别怪,她不是有心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周砚池关掉水龙头,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那个依旧被蒙在鼓里的男孩。
他忽然笑了。
“她不是有心的。”他转过身,直视着陆嘉衡,“那林疏桐呢?她也不是有心的吗?”
陆嘉衡愣住了:“林**?这关林**什么事。”
“陆嘉衡,”周砚池打断他,声音冰冷,“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相信,是我主动把耗时数年、倾注心血的研究成果,托付给你的吗?”
陆嘉衡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七年我根本不是去静养,我是被她亲手锁在了不见天日的山洞里。”
“不,不可能!”陆嘉衡脸色瞬间血色尽失,疯狂摇头,“林**怎么会?这太荒谬了!”
林疏桐久等两人不归,心生不安找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无法面对这一切的陆嘉衡冲出了洗手间。
而周砚池被他撞得一个趔趄,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和手肘蔓延开来,让他瞬间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林疏桐刚好赶到门口,她看向周砚池,似乎想迈过去又顿住。
她的目光又追向陆嘉衡消失的方向,眉头锁死。
她对倒在地上的周砚池快速扔下一句:“你待着别动,我马上叫人过来!”
周砚池倒在地上,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急追而去。
原来,在他和陆嘉衡之间,她的选择从来如此明确。
七年前是。
七年后,依旧是。
冰冷的寒意从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一丝丝渗入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将心脏彻底冻结。
周砚池时醒来时,林疏桐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专注地用药油帮他揉按扭伤的脚踝。
周砚池环顾四周,心彻底沉入冰窟。
“你又想把我关起来?”他的声音嘶哑。
林疏桐手下揉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些力道,引来他疼痛的抽气。
“不然呢?让你再跑出去,把事情闹得更大?”她叹了口气,“砚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大体了?”
她不等他反驳,便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嘉衡跑出去被车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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