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
周屿深带着孩子回来了。
半响，外面就传来了孩子看电视，开冰箱翻东西吃的声音。
这些坏习惯会影响牙齿和视力。
程妤柔希望她能漂亮长大，所以才严厉制止。
可最终，得到得却是‘坏妈妈’的刺心之言，现在程妤柔不会再干涉她了。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
女儿跑进来站在她床边，掀动被子，冲她大吵大嚷。
“你为什么不给我放洗澡水，新新今天要洗牛奶泡泡澡……”
程妤柔按下被角：“我累了，去找你爸。”
她不依，拽着程妤柔的手往床下扯。
“爸爸工作一天可忙了可累了，你在家什么事都不干，我就要你给我洗澡！”
这话让程妤柔心口一窒。
那句“是谁教你的”差点脱口而出，却又在到了嘴边后，咽下。
她坐起身，当视线落在她手中攥着的离婚协议时，口中的话顿时卡住。
纸上画了一家三口的卡通画。
左手牵的是周屿深，右手牵的那个女人是一头黑色的长卷发。
不用问，程妤柔已经猜到是万子芊。
女儿微微仰头，斜着眼瞧她，像瞧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爸爸让新新画在上面的，他说你要是不听话，他就惩罚你，不让你当我妈妈了！”
程妤柔冷哂一声：“是吗？”
心越发凉透。
周屿深就是在这时进来的，他擦着头发，视而不见女儿对她的冒犯。
以一贯平时命令的口吻对程妤柔说：“我过两天要出差，你帮我收拾下行李。”
程妤柔没动，淡声道：“我在很认真的和你提离婚。”
周屿深很明显愣了一下。
微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深究，随之又转为不耐。
“不就一个包？我把钱转给你，你自己去买。”
微信‘叮’了一声，封顶200块的红包映入眼帘。
眼中酸涩，程妤柔忽的笑了。
周屿深很有钱，有钱到他的消费单位以万元计。
可他却用200块打发自己。
程妤柔收下了这个红包，转回191元，抬眼时，眼底只剩下冷漠。
“离婚只要9块工本费，剩余的财产离婚时分割吧。”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般，冷笑了下：“离婚，你确定？”
四目相对，沉默在他们中间凝固。
“妈妈不听话，爸爸你惩罚她吧！”
女儿突然抱住周屿深的胳膊摇晃起来。
周屿深冷倦收回目光，一言不发抱起女儿离开了。
不一会儿，程妤柔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律师名片，接着是寥寥几个字——
【跟我律师去谈。】
程妤柔呼吸有些发紧，手指按在换行键上，空白布满了编辑框。
她在想，人生有没有一键清零键呢？
许久，回了他一个字。
【好。】
程妤柔主动加了他的律师，表明来意。
第二天她的好友验证还没通过，而昨夜，周屿深睡在了书房。
程妤柔下楼时，周屿深正在卫生间，照着镜子剃须。
周屿深剃须泡过敏，是她托人代购，给他买来了敏感肌专用的国外本土品牌，现在已经快要见底了。
看到程妤柔，周屿深动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在了洗手台上。
“周先生，您太太昨天加我微信称要离婚，我怎么处理？”
周屿深没看她一眼，只认真处理他颊上没刮到的地方。
语气满是轻慢和挑衅。
“怎么处理？”
“我请你是让你维护我的权益，你说怎么处理？”
程妤柔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恋爱时，她正在追《我的前半生》。
看罗子君被陈俊生净身出户时，程妤柔问过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们离婚了，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周屿深吻着她发间，语气笃定：“没这个如果，我要跟你白头到老的。”
她记得他说那话时，眼里有光。
手机‘叮’地一声。
律师通过了好友申请。
【周太太，周总委托我全权代理处理与您的离婚事宜，您这边离婚诉求是什么？】
她低头瞬间，周屿深冷着脸从旁经过。
女儿欢喜的声音随之响起。
“爸爸，这次我要在万阿姨家住久久的！你不要那么快来接我哦！”
“好。”
程妤柔站在原地没动，没回头。
等关门声响起，她给周屿深的律师敲去诉求——
【平均分割共同财产，孩子的抚养权，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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