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程妤柔就认出是万子芊画的。
茶女274色号，万子芊常用的那个唇色。
她看着极为刺眼，正要拿纸巾擦，手却被周屿深扼住。
周屿深刚洗完澡，额前碎发湿润，水落在她的手上，冰凉凉的。
他冷眼审视着：“你在我车上干嘛？”
程妤柔指着镜子上的口红印问他：“万子芊画的？”
“嗯。”周屿深的回答不以为然。
他依然没有解释，眉头一拧说：“你不要动我车上的东西，下来。”
程妤柔甩开周屿深的手，稳稳坐着没动：“你的车？我纠正你一下，这是我们共同财产出资购买的，我有权使用。”
“你放心，离婚后，我绝不要这辆车”
嫌脏。
周屿深冷笑：“行啊，离。”
随之打开后座，拿出了一个红丝绒盒子。
程妤柔愣了下，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等细想，周屿深绕回来站在车旁，晦暗不明地盯着程妤柔。
“不是要离婚？走啊，回去谈谈我们的离婚条款。”
他轻飘飘扔下一句，冷漠地转身离开。
凝着他冷漠的背影，程妤柔心中宛如坠着巨石，沉甸甸的。
七年婚姻，同床共枕，他竟然连一丝的不忍都懒得给。
她的隐忍显得可笑至极。
低头看了下表，还早，等下去做那件事也来得及。
然后跟周屿深前后脚上楼。
再回到家门口，却发现来了不速之客。
而她手上牵着的，是程妤柔的女儿新新。
万子芊黑色长卷发自然垂落，往那儿一站，妥妥的清冷大美人的既视感。
很难看出她刚从一段头破血流的婚姻里走出来。
看到周屿深，她莹莹一笑，莞尔道。
“新新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我就把她从兴趣班接来了，忘记和你们说了。”
“辛苦你了。”他又垂眸微瞪了女儿一眼，“下次别麻烦万阿姨，有事找你妈妈。”
新新撇嘴，斜了程妤柔一眼往万子芊身后躲：“我不想找妈妈！妈妈总逼我做不喜欢的事，不让我吃甜食，不让我吃草莓……”
女儿说的义愤填膺，她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程妤柔曾经认真想过很久，也给她这种行为称之为反骨。
可她现在不想想了，没意义。
程妤柔也没再像之前一样耐心跟她解释：“是因为你长蛀牙了，不能吃甜食，而且你对草莓过敏，妈妈才不让你吃。”
程妤柔上前一步，想要开门进去。
女儿却突然从万子芊身后跳出来，扬起粉拳，狠狠砸向她的腿。
“坏妈妈！”
程妤柔站在原地，盯着女儿哭喊的神情，无声承受着她的怒火和捶打。
直到周屿深把她抱起安抚。
“不生气了，新新，爸爸带你去买糖。”
安抚好女儿后，他朝程妤柔撇了一眼，此时无言甚千言。
女儿一手圈着他脖子，一手牵住万子芊的手。
“万阿姨，你和爸爸再带新新去你们学校门口买糖吃，好不好？”
程妤柔极轻微地拧下眉头，无形的手突然抓了她的心脏，又猛然松开，随风飘散。
不等周屿深朝她投来视线，直接解锁了家门。
程妤柔没看他们父女俩一眼：“我会拟好协议，等你回来过目。”
打开门，她一个人进了门。
原本她想去问问女儿，是跟爸爸还是妈妈。
现在不用问了，程妤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连同女儿，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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