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百亿豪门当天,家道中落,我陪着落魄丈夫和婆婆挤在五十平的出租屋里,
一过就是三年。所有人都笑我飞上枝头又跌落泥潭。直到我摊牌的那天。
我当着全世界的面收购了她公司。她哭着求我别离婚,我笑了:“妈,现在轮到我考验你了。
”1海城的盛夏,蝉鸣聒噪,
城中村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各家各户饭菜混杂的气息。
今天是沈念和陆景琛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她陪着她那据称“百亿身家”的婆婆,
陈秀兰女士,挤在这间不足五十平米出租屋里的第一千零九十五天。“念念,又在发呆?
快把那颗烂了心的白菜捡出来,晚上妈给你做个醋溜白菜,咱们也省点钱。
”婆婆陈秀兰的声音中气十足,从巴掌大的厨房里传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领口都有些变形发白的旧T恤,腰间系着一条看不出原色的围裙,
动作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俨然一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主妇模样。沈念回过神,
目光从窗外杂乱的电线杆上收回,落在客厅那张老旧布艺沙发上,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破洞,
被几块颜色不一的布片勉强打着补丁。她轻轻“嗯”了一声,
走到角落那堆显然是打折处理的蔬菜前,蹲下身,仔细地挑拣着。“好的,妈。”她叫沈念。
三年前,她嫁给了大学时仰慕的学长陆景琛。婚礼盛大而奢华,
几乎惊动了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会。所有人都说她沈念是走了大运,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举踏入了陆家这百亿豪门。然而,命运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婚礼的喜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第二天,她的婆婆,陆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陈秀兰女士,
就红着眼眶,紧紧拉着她的手,在陆家那间空旷得有些寂寥的大客厅里,
上演了一出“家道中落,濒临破产”的苦情大戏。“念念,
妈对不起你……”陈秀兰当时声泪俱下,演技堪比老戏骨,“公司出了大问题,所有的资产,
包括这栋老宅,都抵押给银行了。债主天天上门,我们……我们只能先搬去外面避避风头。
”她用力握着沈念的手,语重心长,“孩子,这是妈对你们爱情的考验,
也是对我们陆家未来儿媳品性的磨砺。真正的金子,是不怕火炼的。你能理解妈,
陪景琛渡过这个难关吗?”彼时,站在一旁的陆景琛,脸上写满了痛苦、愧疚和无奈,
他看向沈念的眼神充满了挣扎。而沈念,在短暂的“震惊”和“茫然”后,
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妈,我明白。一家人,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我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不仅是因为对陆景琛的感情,
更因为,在婚礼前夜,陆家那位深居简出、掌控陆家航向数十年的老爷子陆天明,
在弥留之际,于他那间古色古香、藏书万卷的书房里,秘密召见了她。
书房里弥漫着陈年书卷和名贵檀香的气息。老人靠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虽然病容憔悴,
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他将一份密封的文件推到沈念面前,
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丫头,我知道你。‘星辰资本’背后那个横跨欧亚,
从无败绩的神秘操盘手。华尔街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私下里都叫你‘金融女王’。
你名下的资产和影响力,仔细算起来,恐怕比我陆家这摊子,只多不少。”沈念没有否认,
也没有承认,只是平静地回视着老人。在她决定嫁给陆景琛的那一刻,
就料到这位精明的老人必然已将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我这个儿媳,秀兰,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虚荣,好面子,
把浮华看得比里子重。我这个孙子景琛,心地不坏,但从小被他妈保护得太好,
有些优柔寡断,缺乏魄力。偌大的家业,交给他们,我死不瞑目。”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念,
“这里有一份我立的遗嘱,将我名下陆氏集团51%的股权,无条件**给你。
”沈念瞳孔微缩,这份礼,太重了。“但有个条件”老爷子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商界巨擘的狡黠和深意。“陪秀兰演完她那场‘考验儿媳’的戏。
让她彻底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是金钱无法衡量,什么才是一个家族延续的根本。
三年为期,你若能忍下这一切,不露破绽,不中途退出,三年期满,这份遗嘱即刻生效,
陆家,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你若退出,遗嘱自动作废。”于是,
一场荒诞而又充满深意的双簧戏拉开了帷幕。沈念,这个隐于幕后的千亿资本女王,
收敛起所有锋芒,化身成为温柔隐忍、陪伴“落难”丈夫与婆婆共度时艰的“贤惠儿媳”,
开始了她配合婆婆“装穷”的影后生涯。晚饭时分,陆景琛回来了。
他脱下那身为了配合“经理”身份而购置,实则面料粗糙、版型廉价的西装,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在看到沈念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眸里总会瞬间点亮温暖的光。
他走到沈念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厚实的信封,有些不好意思地塞到她手里,
压低声音:“念念,公司……公司这个月效益不错,发了笔奖金。你拿着,
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或者添件新衣服。”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沈念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百元大钞,粗略一看,约有五千块。
这根本不是他那个清闲职位能拿到的奖金数额。不等沈念反应,
婆婆陈秀兰就像装了雷达一样迅速凑了过来,一把将信封夺过去,
动作熟练地数出四千五百块揣进自己兜里,只留下薄薄的五张塞回沈念手里,
脸上堆着“都是为了你们好”的关切笑容。“景琛上班这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
这钱妈得收着,好好给他补补身体。念念啊,你是懂事的好孩子,别怪妈偏心,
咱们家现在这情况,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妈得替你们哥俩攒着,将来好买房啊。
”沈念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情绪,唇角勾起温顺的弧度:“妈说的是,
您操心这个家辛苦了。”陆景琛看着沈念,张了张嘴,脸上写满了愧疚,
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但沈念知道,这五千块,
根本不是什么奖金。这是陆景琛每天下班后,瞒着他们,开着租来的廉价轿车,
穿梭在城市的夜色中,接单跑网约车,直到凌晨两三点,用睡眠和健康换来的血汗钱。
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他以为他心爱的妻子,正在陪他和他母亲一起承受生活的重压。
他丝毫不知道,他深爱的妻子,只是平静地陪着他们,玩一场早已设定好结局的游戏。一场,
为期三年,即将到期的游戏。2装穷的日子,物质上的匮乏尚可忍受,最让人身心俱疲的,
往往是那些络绎不绝、抱着各种心思前来“关心”的穷亲戚。婆婆陈秀兰的姐姐,
沈念的那位大姑妈,便是其中的“翘楚”。她嫁了个老实巴交的工厂工人,
一辈子都在仰望和嫉妒妹妹嫁入豪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风水轮流转,
听说妹妹家“落魄”了,她非但没有丝毫同情,
内心深处反而滋生了一种近乎病态的优越感和幸灾乐祸,
隔三差五便要寻个由头上门来“视察”一番,言语间的挤兑和炫耀,几乎成了固定节目。
这天周末,大姑妈又提着一袋快烂的水果上门了。她一**重重坐在那张打着补丁的沙发上,
还故意在那个破洞的位置用力挪了挪,发出“吱呀”的声响,然后扯着嗓门道:“哎哟,
秀兰,不是我说你们,这沙发我看比我们家楼下垃圾堆里捡的那个还要破哦!坐着硌得慌!
你们现在这日子,过得也太……”陈秀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又不得不强挤出笑容,
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能坐就行,能坐就行,现在这光景,还讲究个啥。
”“念念这孩子也是命苦,”大姑妈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正在阳台晾衣服的沈念身上,
声音提高了八度。“看着细皮嫩肉的,嫁进来一天福没享着,就跟着你们吃这苦头。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嘛,光靠男人也不行,还是得自己有点本事。你看我们家小雅,
最近谈了个对象,姓王,家里是开公司的,条件好着呢!人家开口就说彩礼要给十八万八,
三金另算!”她铺垫渲染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凑近陈秀兰,压低了些声音,
却依旧能让屋里的沈念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婚房首付还差了点……秀兰啊,
你看你们家景琛现在好歹也是个经理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不是……先借个十万八万的,
帮衬一下你亲外甥女?等他们手头宽裕了,肯定马上还!
”婆婆陈秀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这“穷”演得太过成功,如今被亲姐姐用“亲情”和“面子”架在了火上烤。借?
她银行卡里九位数的存款倒是随时能调动,可这一拿出来,三年的戏不就全穿帮了?不借?
这顶“为富不仁”、“瞧不起穷亲戚”的大帽子立刻就会结结实实地扣下来,
她以后在娘家亲戚圈里就别想抬头做人了。她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念,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沈念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知道又该她这个“善解人意”的儿媳出场解围了。她放下手中的衣架,擦干手,
微笑着走过去,给大姑妈倒了杯温水,声音柔和:“姑妈,您先别急,喝口水。
小雅妹妹的婚事是大事,我们做哥哥嫂子的,按理说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这钱……”她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您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
景琛那点工资,刨开开销,实在剩不下多少。妈手里那点积蓄,也都是有急用的。
”大姑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看就要发作。沈念话锋一转,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说道:“不过,我前几天碰巧遇到一个老同学,他好像在市**规划部门工作,
听他私下透露,咱们市郊那个废弃了好多年的红星机械厂,连同周边那片地,
好像很快就要被划入新的经济开发区了!我记得姑妈您家,
是不是在那边有套一直空着的老房子?”大姑妈一愣,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是有啊!
那破房子,墙都快倒了,早就没人住了,怎么了?”“我那同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消息还没正式公布,但内部规划图纸都差不多了,一旦确定拆迁,
按照那边的面积和位置估算”沈念伸出三根手指,压低声音,“至少能赔这个数。
”“三……三百万?”大姑妈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估摸着只多不少。”沈念肯定地点点头。大姑妈顿时坐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借钱的事,
一把抓起桌上的包,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外冲,嘴里念叨着:“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找找人问问!这要是真的可就……”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道里。
婆婆陈秀兰看着姐姐匆忙离去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
心有余悸又带着几分感激地对沈念说:“念念,还是你脑子活络,会说话,
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走了。你这消息……靠谱吗?”沈念笑了笑,语气轻松:“妈,
我也是听同学随口一说,具体准不准还不一定呢。不过能让姑妈缓缓,也是好的。
”婆婆点点头,显然也没太当真,只当是沈念急中生智编的借口。她哪里知道,
沈念口中那个所谓的“老同学”,其实是她的首席投资顾问。红星机械厂及周边地块,
是她上个月刚授意旗下基金,通过复杂的交叉持股方式,
秘密从**手中接盘的重点开发项目。所谓的“拆迁计划”,
根本就是她这个幕后推手亲**板定下的。
用顶层富人所掌握的、足以影响区域经济格局的信息差,
来解决底层亲戚间纠缠不清的财务纠纷。这无异于一场无声的降维打击。几天后,
大姑妈再次登门,这次却是满面红光,手里大包小包提满了昂贵的营养品和水果。
一进门就拉着沈念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念念!我的好外甥媳妇!你真是我们家的贵人!
消息确认了!真的要拆迁了!评估的人都去量过了!姑妈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她对沈念千恩万谢,连带着对陈秀兰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言语间充满了讨好和羡慕,直夸妹妹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旺家又聪明的儿媳。
婆婆陈秀兰虽然不明就里,但看着一向趾高气扬的姐姐在自己和儿媳面前如此伏低做小,
脸上也觉得分外有光,看沈念的眼神里,
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超越表面客套的、真正的满意和认同。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大姑妈尝到了沈念带来“好运”的甜头,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她觉得沈念“运气好”、“有门路”,甚至可能认识些“有本事”的人,竟异想天开地,
要给沈念介绍一份“体面”的“好工作”,
去她女儿小雅未婚夫王家举办的一场商务派对上充当临时服务员,
美其名曰“一晚上就能赚三百块,见见世面”。“念念啊,你也别嫌弃这工作临时,
”大姑妈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带着一丝施舍和看笑话的意味。
“女人不能总靠着男人那点工资过日子,自己出来赚点零花钱,腰杆子也硬气不是?再说了,
王家那派对,去的可都是有钱有脸的老板,你去见见世面,开阔开阔眼界,
对你们家景琛将来说不定也有帮助呢?”婆婆陈秀兰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让她的儿媳,
陆家的少奶奶,去给别人家的派对端盘子?这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
她当即就想开口拒绝。沈念却轻轻按住了婆婆的手,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对着大姑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感激和期待的笑容:“好啊,
谢谢姑妈想着我。我正好也想找点事做,补贴一下家用。”她答应得如此爽快,
倒让大姑妈有些意外,随即便是更深的得意。沈念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
这位大姑妈和她那未来的亲家,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3派对的地点位于海城著名的顶级别墅区,独占一座小山头,视野开阔,装修极尽奢华。
夜幕降临,华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沈念换上了统一提供的、面料粗糙的服务员制服,将一头柔顺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端着盛满香槟的托盘,低眉顺眼地穿梭在西装革履的男士和珠光宝气的女士之间。
她刻意收敛了周身所有气场,让自己看起来与周围其他服务员并无二致。果然,没多久,
精心打扮、如同开屏孔雀般的小雅,就挽着她那个油头粉面的未婚夫王聪,
领着几个同样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目标明确地走到了沈念面前。“喏,给大家介绍一下,
”小雅用一种刻意拔高的、带着炫耀和怜悯的语气指着沈念。“这位是我表嫂,沈念。哎,
说起来也是命不好,本来嫁得挺好的,可惜家里突然破产了,
现在只能出来做点零工补贴家用。不过人特别勤快,是吧,表嫂?
”她身边那群朋友立刻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目光在沈念身上逡巡,充满了轻蔑和好奇。
“长得还挺标致嘛,真是可惜了。”“喂,服务员,过来给我倒杯酒,手脚麻利点。
”沈念面色平静无波,依言走上前,拿起酒瓶,准备为那个出声使唤她的年轻男子倒酒。
就在此时,别墅的主人,王聪的父亲,启明科技的老总王建业,
正陪着几位重要的商界合作伙伴走了过来,谈笑风生。沈念看准时机,
在王总即将从她身边经过的刹那,脚下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
手中托盘猛地倾斜。托盘上好几杯金***的香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
精准无误地全部泼洒在了王总那身显然价值不菲的意大利定制西装上。“啪嚓!
”酒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啊!对不起!对不起!王总,我不是故意的!
”沈念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连忙拿起备用的干净毛巾,上前想要替王总擦拭。
“**没长眼睛啊!”王聪见状,脸色骤变,冲过来指着沈念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这身西装可是他父亲的心头好,价值数十万!“住口!”王总却猛地一摆手,
制止了儿子的呵斥。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皱紧眉头,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沈念低垂的脸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服务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绝不是在这种场合。
沈念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帮他擦拭胸前的酒渍,一边将身体前倾,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极低极快的声音说道:“王总,贵公司倾力推动的‘风能计划’,
野心很大,但步子迈得太急了。想直接切入东南亚市场,光有领先的技术是不够的。
那边盘踞的‘海蛇’集团,背景复杂,手段狠辣,您前期调研恐怕不足。
小心……被他们连皮带骨,吞得一点不剩。”王建业正准备推开她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
“风能计划”是他公司未来五年发展的核心,投入了巨量资源和心血,
目前尚处于高度保密阶段,只有极少数核心管理层知晓!而“海蛇”,
更是他在东南亚考察时,
通过特殊渠道才了解到的、潜藏在官方合作表象下的最大地头蛇和潜在威胁!这个秘密,
他连儿子都没敢细说!这个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狼狈的女服务员,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甚至连他内心的隐忧都一语道破?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王建业。他猛地抬头,
想要抓住沈念问个明白,眼神中充满了骇然和探究。沈念却已经退后两步,再次深深地鞠躬,
语气充满了惶恐和歉意:“实在抱歉,王总,我……我这就去叫领班来处理。”说完,
不等王建业反应,她便迅速转身,挤入人群,消失在光影交错之中。整个晚上,
王建业都显得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他不断回想着沈念那张脸,以及她那石破天惊的低语。
派对一结束,他立刻叫来儿子王聪,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厉色,
仔细盘问关于沈念的一切。当得知沈念竟然是陆景琛的妻子,
那个据说已经“破产”的陆家的儿媳时,王建业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荒谬却又让人不敢不信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难道……陆家的落魄是假?或者,
这个沈念,根本就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背后,站着何等恐怖的存在?第二天一早,
王建业便亲自带着垂头丧气的儿子王聪,提着价值远超那身西装的重礼,按照打听来的地址,
找到了沈念她们租住的那栋破旧居民楼。恰好前来“报喜”和显摆拆迁消息的大姑妈开的门,
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身份尊贵的未来亲家王总,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
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哟!王总!亲家!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这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王建业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目光在狭窄简陋的客厅里一扫,立刻锁定了正坐在小凳子上择菜的沈念。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对着沈念就是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深深鞠躬,
语气恭敬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惶恐:“沈**!昨天是我王建业有眼不识泰山,
怠慢了您!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您,请您千万千万不要见怪!”说完,
他猛地踹了一脚旁边还在发愣的儿子王聪,厉声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给沈**赔罪!”王聪被他爹吓得一哆嗦,虽然满心不情愿和屈辱,
但在父亲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对着沈念弯下了腰:“对……对不起,
沈**。”小雅和她的大姑妈,看着这打败性的一幕,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婆婆陈秀兰也彻底懵了,端着水杯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沈念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和“茫然”,
连忙站起身虚扶了一下:“王总,您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我昨天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衣服,
该我道歉才对,您这样我实在担待不起。”“担待得起!您绝对担待得起!
”王建业语气激动,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沈**,您昨天……您昨天那一番话,
简直是点醒了梦中人!救了我们启明科技啊!恳请您……不,是恳请您背后的那位高人,
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指点一二!我们公司上下,必定感激不尽,唯您马首是瞻!
”沈念看着他,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
轻声说道:“王总言重了。这样吧,我……我有个远房表哥,
好像正好在‘星辰资本’做点事情,地位也不算太高。我可以……帮您问问看,
看能不能搭个线。但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星辰资本?!”王建业听到这四个字,
眼睛瞬间爆发出极度狂热和希望的光芒,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您……您说的是那个……那个‘星辰资本’?!好!好!太好了!多谢沈**!
多谢沈**!无论成与不成,您都是我王建业的大恩人!
”一场原本精心策划用来羞辱沈念的鸿门宴,就这样在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彻底反转,
变成了她个人能力和背景的展示秀。大姑妈和小雅精心营造的优越感被击得粉碎,
彻底沦为了衬托沈念深不可测背景的笑话。而沈念在婆婆陈秀兰心中的形象,
也悄然从最初单纯的“旺家”、“懂事”,
骤然拔高到了一个让她都有些心惊和敬畏的“深不可测”的层次。
4日子在一种表面压抑、内里却暗流涌动的平静中继续着。那年海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也格外寒冷潮湿。城中村出租屋的墙壁薄,暖气时好时坏,沈念不慎染上了风寒。
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她也没太在意,照常操持家务。没想到病情反反复复,
拖了半个月不见好转,咳嗽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引发了肺炎。
在附近那家设施简陋的小诊所连续挂了几天的点滴,病情非但没有减轻,
反而在一天深夜骤然加重。沈念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吓人,整个人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
时而冷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时而又觉得五脏六腑像被架在火上灼烧,意识渐渐模糊,
甚至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胡话。婆婆陈秀兰被惊醒,探手摸了摸沈念滚烫的额头,
也吓了一跳。但她看了看窗外正下着的瓢泼大雨,雨水密集地敲打着窗户,
发出令人心慌的噼啪声,又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和挣扎。去大医院,挂号、检查、住院,哪一样不要花大把的钱?
而且这么晚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在这种偏僻的城中村,根本叫不到车。“念念,
你再忍忍,啊?喝点热水,发发汗,等天亮了,雨小点了,妈就带你去医院。
”她端来一杯温水,喂沈念喝了几口,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语气带着安抚,
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沈念陷在昏沉与灼热的痛苦沼泽里,感官变得模糊,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点飘远。死亡的阴影,
似乎从未如此贴近过。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这个夜晚的时候,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股夹杂着湿冷雨水和寒气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伴随着一个沉重而疲惫的脚步声。是陆景琛回来了。他刚结束了一整晚的网约车奔波,
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额前,廉价西装外套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脸上带着透支体力后的深深倦意。他习惯性地先看向卧室的方向,
目光落在沈念那张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的脸上时,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
“念念!你怎么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冰凉的手掌贴上沈念滚烫的额头,
那灼人的温度让他心脏猛地一缩。“她……她发烧了,
我说等天亮了……”婆婆在一旁有些心虚地解释。“等?再等下去命都要没了!
”陆景琛猛地回头,第一次用如此嘶哑而愤怒的声音对母亲吼道,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把抓过床边那件破旧的、带着霉味的军绿色雨衣,胡乱裹在沈念身上,
然后俯身,将她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背了起来,
转身就冲进了门外那片茫茫的雨幕之中。“景琛!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去哪儿找车啊!
”婆婆焦急的喊声被隔绝在门内。陆景琛仿佛没有听见。他咬紧牙关,
调整了一下背上沈念的位置,让她能更舒服地趴伏着,然后迈开双腿,
沿着漆黑湿滑、坑洼不平的巷道,朝着几公里外最近的那家三甲医院,深一脚浅一脚地,
开始了疯狂的奔跑。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沈念趴在他并不算特别宽阔厚实的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背部肌肉,
能听到他沉重得像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心跳快得如同密集的鼓点,透过湿冷的衣物和薄薄的雨衣,一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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