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温雅醒了。我的白月光。我等了三年的植物人。她醒了。
我捏着那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冲回别墅。推开门，许念正跪在地板上，
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我昨天不小心打碎了的杯子。她就是这样。永远那么卑微，那么安静。
安静得像个影子。“起来。”我把协议书甩在她面前的地上，声音里兴奋着，“温雅醒了。
我们离婚了。”许念擦地的动作顿住了。她猛抬头，那张脸，有七分像温雅。
这也是我当初娶她的唯一理由。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以前一样求我别不要她。
但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三秒，然后拿起了那份协议。“好。”她轻声说道。
这个反应，让我奇妙不爽。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把她从一个穷学生，变成了沉太太。
她现在这个副淡然的样子，是演给谁看的？“财产分割那一栏，是空的。”她翻到最后一页，
指着那里。我冷笑一声。“许念，你别得寸进尺。这三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你还想要什么？
”“我应得的。”她拿起笔，在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刷刷写了下几个字。“一亿。现金。
”她把纸推过来。我气笑了。“一亿？你还真敢开口。”我嘲讽地看着她，“你这三年，
是镶了金边吗？”“沉修言。”她站起来，直视着我，“这三年，我扮演温雅，随叫随到。
我陪你出席宴会，替你挡酒。我学她画画，学弹琴。我装成她，哄你那个生病的老爷子开心。
”她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这些，还不够一亿吗？”我被她眼里的陌生刺痛了。
她以前，从不敢这么看我。“呵。”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一亿的支票，
狠狠砸在她脸上，“钱货两清。现在，赶紧滚出我的房子。”她脸颊的边角划过，
留下一道红痕。她没躲。她只是弯腰捡到了那张支票，
仔仔细细地吹了上面根本不存在的一个。“好。”她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她说完，布置就上楼了。没有一丝留恋。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装模作样。拿了一个亿，怕是早就想好去哪里逍遥G29G29遥快活了。我掏出手机，
打给温雅的病房。“喂，雅雅。”我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我处理完了。我明天，
就接你回家了。”2我以为许念会连夜滚蛋。可我准备去医院陪温雅时，
却发现她居然在厨房里忙完了。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我站在厨房门口，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她穿着我最不喜欢的那件灰色围裙，长发随意地挽着。她转过头，脸上沾了一点面粉。
“最后一顿饭。”她说，“吃了，就两清了。”我看着那桌菜。我才想起来，
温雅又不会做饭。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三年来，一直都是许念在照顾我的胃。“不必要了。
”我冷冷拒绝，“我怕你下毒。”她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沉修言。
”她解开了围裙，擦干净了手，“你放心。我真想毒死你，不过你活不过新婚第一天。
”她拉开椅子，自己坐上去。“你不吃，我吃。”她盛了一碗汤，慢慢地喝着。就在东南，
她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张脸都涨红了。她慌忙地捂住嘴。有血丝，
从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我愣住了。她背过身，急忙地擦掉了血迹，声音沙哑：“***病。
呛到了。”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我就把那丝异样压了下去。装修可怜。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可笑。“许念，收起你的这套系统。
”我不想再看她演戏了，“明天九点，你敢迟到一分钟，那一亿，你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我门摔而去。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越想越午。
我给助理打了电话：“给我查一下许念这几年的银行流水。还有，她那个在养老金里的弟弟。
”我娶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个重病的弟弟。呵。一亿。恐怕是提前计划好，
要带着她那个拖油瓶弟弟，远走高飞吧。我赶到医院，温雅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
她苍白的脸上微笑：“修言，你来了。”“雅雅。”我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感觉怎么样？”“不太好。”她红了眼圈，“我刚才做了噩梦。
梦见你……被其他女人抢走了。”“傻瓜。”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会呢。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许念**呢？”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她长得很像我。
”“一个替身最上面。”我轻描淡写地说，“明天，我就和她离婚。雅雅，以后，
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嗯。”温雅依偎在我怀里，笑甜了。看着她熟悉的笑容，
我心里那点闷闷不乐，终于烟消云散了。这，才是我爱的人。许念浑身沾满铜臭味的女人，
连给温雅提鞋都不配。3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我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八点五十九。
许念准时出现了。她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脸上没化妆，脸色白得像纸。她手里，
只拖着一个储物行李箱。我扫了，快速那个箱子，还是她三年前嫁给我时，带来的那个。
看来，她很守信用。没有拿走别墅里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走吧。”我熄火了。
走进民政局，拿到离婚登记表。我龙飞凤舞地签下了“沉修言”三个字。我把笔递给她。
他接过来，握在手中。我看着她，等待她签字。可她却迟迟握着笔，在“离婚原因”那一栏，
迟迟没有落笔。“又想反悔吗？”我没耐心了。她抬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奇怪。
没有恨，没有，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解脱。然后，她在“离婚原因”那一栏，
慢慢地写下两个字。不是“感情破裂”。是——“丧偶”。我的火气，瞬间就炸了。“许念！
你什么意思？！”我一把抢过她的表格，“你敢咒我死吗？！”“有什么区别吗？
”她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很轻，“对我来说，沉修言，早在我签下结婚协议的那一刻，
就已经死了。”“你……”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尴尬地咳嗽：“先生，太太……这里不能乱写的。”“抱歉。
”许念拿过那张表，划掉了“丧偶”两个字，在下面，重新写了“感情破裂”。然后，
她签上了她的名字。许念。字，写得绝又两个利落。拿到那本刺眼的离婚证明。
我一时间都没有再看到她。“钱，一个小时内，就会到你账上。”我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从此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她应了一声，拖着她那个行李箱，转向了，
前往了公交站台。没有真相。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非但没有解脱，
反而空得发慌。一定是错觉。我摇摇头，坐进车里。我发动车子，直奔医院。
我要去接我的雅雅回家。4我给温雅办了出院手续。我把她，接回了我和许念……不，
是我和她的别墅。走进大门的那一刻，温雅惊讶地捂住了嘴。“修言，这里……好漂亮。
”“你喜欢吗？”我从弟弟抱住她，“这三年来，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的。
”“我好喜欢。”温雅激动地转过身体，吻了我。这个吻，我等了三年。应该是炙热的，
缠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我听到的，却是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道。
太浓了。浓得让我有点反胃。我下意识地，偏开头。温雅的动作僵住了，
有些受伤地看着我：“修言，你怎么了？”“无力。”我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刚出院，
身体还虚弱。我抱你上楼。”我把她抱进主卧。主卧里，所有属于许念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走得真干净。干净到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三年。“修言。”温雅拉握着我的手，
指着衣帽间，“那些衣服……是许念**的吗？”我一愣。我忘了，我以前总是逼着许念，
穿着和温雅风格一样的衣服。那些昂贵的，定制的裙子，塞满了整个衣帽间。她一件，
都没带走。“是。”我拉上衣帽间的门，“她没带走。我明天，就让人来了，
把它们全扔掉了。”“别啊。”温雅拉住着我，体贴地说，“多浪费。我看那些款式，
都还挺新的。她可能……只是忘了拿吧。”“忘记了？”我冷笑，
“她连那一个亿都记得清清楚楚，会忘记这些吗？”“一亿？”温雅的眼睛，亮了一下，
“修言，你给了她……一亿？”“怎么？”“没……没什么。”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就是觉得，她真幸运。不是我，陪了你那么久，最后，还差点把命都丢了。”她的话，
让我心里升起一股负罪感。是啊。雅雅才是受最多苦的人。许念算什么？“别多想。
”我把她揽进怀里，“她拿走的，都是她应得的。以后，我的，都是你的。”“真的吗？
”“真的。”我低着头，想吻她。可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咕——”温雅笑了：“你饿啦？你想吃什么，我在前进。”“你？”我有些惊讶。“对啊。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这三年我昏迷了，你不会想到，我什么都没学吧？我告诉你，
我在梦里，不过学会了很多菜呢。”我笑了：“好。那我就等着了。”一个小时后。
我看着餐桌上，那盘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杰作”，陷入了沉默。“尝尝嘛。
”温雅期待着把筷子递给我。我夹了一个筷子，其中嘴里。一串难以言喻的，
又咸又苦又辣的味道，在我舌尖炸开。我猛地冲进浴室，吐了出来。“修言！
”温雅慌张地跟过来，拍着我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吃？”我漱了口，看着镜子里，
自己狼狈的样子。我突然，很想念许念做的，那碗最简单的，阳春面。
5和温雅“同居”的日子，开始了。我想，我会庆祝这世上最幸福的时光。可现实，
却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温雅，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安静的，喜欢画画的，
会弹琴给我听的女孩。她变得……很僵硬。她迷上了派对。几乎每个晚上，
她都会叫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来别墅里狂欢。音乐声震耳欲聋。酒瓶倒了地。
“修言，你也一起来玩啊！”她穿着暴露的吊带裙，醉醺醺地过来拉我。“雅雅，别闹。
”我按着发痛的太阳穴，“你身材匀称，不能喝酒。”“哎呀，我早就好了！
”她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沉修言，你能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这三年，我躺在床上，
都快发霉了！我现在，好好享受生活了！”我看着她。她精致的妆容下，
是一张我快不认识的脸。她不再画画了。那个被许念用了三年的画室，落满了一件。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画架上，还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我。是我在书房，
工作的侧脸。笔触很温柔，很细腻。我一直以为，这是温雅的风格。可现在，我才发现。
温雅的她，根本连画笔都拿不稳了。她只要拿着我的副卡，疯狂地刷刷刷。“沉修言，
你看我这件衣服好看吗？”“沉修言，这个包包是款诶！”“沉修言……”我开始了。
我开始，加班。我宁愿呆在冰冷的公司里，也不想回到那个闹腾的家。这天，我加班到深夜。
胃病犯了。痛得我蜷缩在沙发上，冷汗直流。我下意识地，摸过手机，拨出了我以为的号码，
我早就忘记了号码。“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愣住了。空号？她把手机号，
注销了？我这才想起来。以前，每次我胃痛。许念都会在五分钟内，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会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会用她那双总是冰凉的手，帮我***胃。
她会絮絮叨叨地骂我，骂我不知道爱惜自己。可现在，这个别墅里，空荡荡的。
只有温雅楼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走进厨房。
我想给自己煮一碗面。我可以翻遍所有的橱柜，除了酒，就是各种零食。根本上，没有报纸。
我这才发现，这个我住的是三年级的家。在许念离开后，希望……也跟着死了。
6我开始寻找她。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不习惯不保姆的生活。我只是，想把她重新抓回来，
让她继续侍候我，和雅雅。对，就是这样。我让助理去查。助理很快就给了我回复：“沉总，
许**的银行卡流水，很干净。”“什么意思？”“她只是在离开那天，取了一笔万块钱。
你给她的那张一亿块钱，她……她根本就没有去兑换。”我捏着手机，愣住了。没兑换？
怎么可能！那个视钱如命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要那一个亿？！“她不是，转到其他账户了？
或者，给了她那个生病的弟弟？”“没有，沉总。”助理的声音，有些担心，
“她弟弟的退休金……在你和她离婚前三天，就已经缴清了。而且，是全款。
”“用的是……她自己的积蓄。”我涂得更糊了。她哪里来的积蓄？“沉总，你忘了。
许**这三年，除了你的太太。她还是……这几年国内最火的那个插画师，‘年’。”“年？
”这个名字，我想听过。温雅之前，还着着要买她的画。“是的。她的一幅画，在拍卖会上，
最高炒到过八百万。”八百万……我突然想起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我的侧脸。所以，
那不是温雅的风格。那，就是许念的风格。我一直，都搞错了。“她人呢？”我的声音，
有些发抖。“查不到。”助理说，“她希望，人间蒸发了。
她没有用身份证买过任何车票、工资。也没有任何酒店的入住记录。”“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是……”“是哪里？”“市中心医院。她离婚那天，拖着行李箱，
走进了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住院部？她弟弟不是已经出院了吗？她去补助部了吗？
刹那间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脏。我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7我闯进了市中心医院。我抓着一个护士，就问：“许念！许念在哪里？！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先生，您平静点。您要找哪个许念？”“就是她！二十五岁！
长得很漂亮！她……”“哦，你是说，302床的那个许念吧？”护士想起来了，
“她刚走没几天啊。”“走了？她去哪了？”我急忙问道。“护士出院了呗。”说，
“她既然来了，就把她接走了。”她哪来的一部分？“是她弟弟吗？”“不是。
是个很年轻的小男孩。长得可帅了。”护士一脸花痴，“对许**可好了。天天来送饭，
还给她削苹果呢。”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男孩子？还削苹果？好啊。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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