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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光入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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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红妆泣血,远赴敌营云霓将那枚刻着“风”字的玉佩塞进贴身锦囊时,

指尖的颤抖几乎停不下来。铜镜里映出的大红嫁衣像一汪凝固的血,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殿外传来隐约的礼乐声,那是渊国迎亲队伍的调子,尖锐刺耳,

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公主,再不上轿,怕是要误了吉时。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捧着的凤冠霞帔重得像座山。云霓深吸一口气,

推开锦盒里那支流光溢彩的凤凰步摇——那是父皇赏赐的,

说戴着它方能显出云国公主的气度。她从妆奁底层摸出一支素银簪,

簪头雕着半朵未开的玉兰花,是十二岁那年林风在***折了花枝,笨拙地请工匠仿着做的。

“就戴这个。”她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青禾咬着唇,颤抖着为她绾发。

铜镜里的少女,眉眼依旧清丽,只是那双曾盛满笑意的杏眼,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寒冰。

三日前,渊国铁骑踏破云国三座城池的消息传到王宫时,云霓正在教小皇子们放风筝。

林风一身征尘闯进来,铠甲上还沾着血迹,他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霓霓,等我,

我这就去请求陛下,让我带兵夺回失地,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夜渊!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林风,你是云国的将军,

你的肩上扛着万千将士的性命,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女情长。”话虽如此,

看着他转身离去时挺拔却踉跄的背影,她的心像被生生剜去一块。迎亲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玄黑色的车厢上镶着渊国特有的玄鸟纹,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云霓踩着红毡上车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城楼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林风穿着银色战甲,站在猎猎作响的云国旗下,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她猛地低下头,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

马车驶出国都城门的那一刻,云霓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呐喊,那是林风在点兵出征的号角。

她猛地掀起车帘,只看到滚滚烟尘中,那面绣着“林”字的战旗正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移动。

“公主,快放下帘子吧,风大。”青禾慌忙拉住她。云霓却像没听见,

直到那面旗帜缩成一个模糊的小点,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放下车帘,将脸埋进掌心。三日后,

和亲队伍在边境驿站休整。深夜的驿站寂静无声,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云霓换上素色襦裙,坐在窗边看月亮,那轮残月像被人咬过一口,残缺得让人心慌。

青禾端来安神汤,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公主,刚才听到侍卫说,

林将军……林将军在城北打了胜仗,夺回了两座城。”云霓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腕上,她却浑然不觉。“知道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青禾还想说什么,窗外突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像是利器划破窗纸的声音。“谁?

”云霓厉声喝问,顺手将桌上的烛台抄在手里。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窗而入,

手中短刀泛着幽冷的寒光,直扑她而来。青禾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她的胳膊。

云霓虽自幼学过些防身术,却哪里是这些专业刺客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便被逼到墙角,

眼看刀尖就要刺进心口。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

只听几声闷响,刺客们便已倒地不起,脖颈处都留着一道细细的血痕。云霓惊魂未定地抬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来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

刀身映出他冰冷的侧脸。“渊国摄政王,夜渊。”他开口,声音低沉,像两块寒冰相撞,

“云国公主,倒是比传闻中镇定。”云霓这才回过神,原来这就是她的夫君,

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性情暴戾的渊国摄政王。她定了定神,福了福身:“多谢王爷相救。

”夜渊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她紧握烛台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挥了挥手,门外立刻涌进几名侍卫。“查清楚是谁的人。”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侍卫们拖走刺客的尸体时,

云霓注意到夜渊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烫伤上,那处皮肤已经红肿起泡。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取烫伤药来。”侍女很快取来药盒,

夜渊接过,却没有递给她,反而示意青禾:“给你家主子上药。”说完,便转身离去,

玄色的衣袍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青禾一边为云霓涂药,一边小声说:“公主,

这位摄政王……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云霓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那轮残月,

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帝国的王府,从来不是什么安身之所。第二章:王府冷寂,

暗生波澜摄政王府比云霓想象中还要冷清。她被安排在听竹轩,名字雅致,实则偏僻得很,

四周种满了竹子,风吹过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院子里的侍卫换得比沙漏里的沙子还勤,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监视。

云霓倒也乐得清静。每日除了给王府的老夫人请安(那位老太太年事已高,眼神昏聩,

根本认不出她是谁),其余时间便关在院子里看书、制药。

她带来的医书被青禾小心地分类整理好,堆满了半间屋子。“公主,

您看王爷是不是忘了您啊?这都进府三天了,他一次都没来过。”青禾一边碾药,

一边愤愤不平。云霓正在绘制经络图,闻言笔尖顿了顿:“他来不来,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当第七天夜里,她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她慌忙将桌上那幅未完成的林风画像收进抽屉——那是她凭着记忆画的,

画中少年将军骑在白马上,笑得眉眼弯弯。门被推开,夜渊站在门口,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他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明日太后设宴,穿这件去。

”他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转身就走,全程没看她一眼。锦盒里是一件烟霞色的宫装,

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料子是上好的云锦。云霓摸着光滑的面料,突然想起小时候,

林风用攒了半年的月钱给她买了一块云锦,被父皇知道后,罚他在雨中站了三个时辰。

那时她偷偷给他送伞,两人在雨里笑得像个傻子。“公主,这件衣服真好看。

”青禾的赞叹将她拉回现实。云霓合上锦盒:“收起来吧,明日我自有打算。”次日,

云霓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去了太后宫。殿内早已觥筹交错,珠光宝气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一进门,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哟,

这就是云国送来的公主?瞧着也不怎么样嘛。”说话的是渊国的安乐公主,夜渊的堂妹,

据说一直对摄政王妃的位置虎视眈眈。她穿着一身正红色宫装,头上插满了金钗,

像棵会走路的摇钱树。云霓没理她,径直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太后斜睨着她,

语气冷淡:“既然来了渊国,就得守渊国的规矩。往后在王府,少给夜渊惹麻烦。

”“儿臣谨记太后教诲。”云霓不卑不亢地回答。宴席过半,

安乐公主突然提议:“听闻云国公主琴艺高超,不如为我们弹奏一曲,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暗藏刁难——谁都知道,渊国与云国交战多年,此时弹奏云国乐曲,

无异于挑衅。云霓正要推辞,夜渊突然开口:“她身子不适,今日就免了。”他声音不大,

却让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安乐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悻悻地坐下。

云霓有些意外地看向夜渊,他正低头饮酒,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柔和了些。四目相对的瞬间,

他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宴席散后,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云霓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她猛地转头,看到夜渊的左手手腕上缠着白布,

血迹正慢慢渗出来。“你受伤了?”她脱口而出。夜渊瞥了她一眼:“无妨。

”“怎么会无妨?”云霓蹙眉,“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她不等夜渊同意,

便伸手去解他的绷带。夜渊下意识地缩回手,动作快得像被烫到。“我自己来就好。

”他语气生硬。云霓却坚持:“我学过医术,让我看看。”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夜渊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终于松开了手。绷带解开,

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已经有些发黑。“是箭伤?”云霓倒吸一口凉气,

“箭上有毒。”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取出解毒膏和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夜渊的身体便会微微一僵。“这毒叫‘牵机’,

虽不致命,却会让人手臂发麻,力气渐失。”云霓一边上药,一边解释,

“需要连续敷药七日才能清除。”夜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烛光下,

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突然注意到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这伤是怎么回事?”他问。云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小时候跟林风去猎场,

被箭羽划伤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在敌国摄政王面前提起自己心有所属的人,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车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夜渊猛地抽回手,自己胡乱将绷带缠上,

语气冷得像冰:“到了。”车帘被拉开,他头也不回地跳下去,玄色的衣袍消失在夜色中。

云霓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看着那包未来得及给他的解毒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得发慌。第三章:迷雾遇险,情愫暗生王府侍卫染上风寒的消息传到听竹轩时,

云霓正在晾晒草药。青禾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公主,听说已经倒下十几个侍卫了,

太医来了好几拨,都没治好。”云霓皱了皱眉:“带我去看看。”侍卫们住的营房简陋潮湿,

十几个大汉躺在床上,个个面色潮红,咳嗽不止。云霓为他们诊脉后,

心里有了数:“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是染上了瘴气。”“瘴气?”领头的侍卫长不解,

“我们最近都没出过城啊。”“未必是你们自己染上的。”云霓思索着,

“可能是接触了什么带瘴气的东西。”她目光扫过营房角落,

那里堆着一些刚从城外运来的木材,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这些木材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南边的迷雾森林运回来的,王爷说要用来修缮书房。”云霓走到木材旁,

仔细闻了闻:“就是这个。迷雾森林里多瘴气,这些木材沾染了瘴气,又堆在潮湿的地方,

自然会滋生疫病。”她转身对侍卫长说:“我需要几味草药,才能配出解药。”“什么草药?

我们马上去找!”“需要迷雾森林里的血竭草和还魂花。”云霓说出药名,

看到侍卫长面露难色,解释道,“这两种草药只有迷雾森林里才有,

而且必须新鲜采摘才有药效。”“可是……”侍卫长面露犹豫,“迷雾森林地势险恶,

还有猛兽出没,之前去伐木的队伍都差点出事。”云霓正想说自己可以去,

门外突然传来夜渊的声音:“本王陪你去。”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依旧穿着那身玄色锦袍,

手里拿着一把佩剑。“王爷不必……”云霓想说自己可以应付,

却被他打断:“你是本王的王妃,若在渊国境内出了意外,本王不好向云国交代。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却让云霓无法拒绝。次日清晨,两人带着几名侍卫,

骑马前往迷雾森林。森林入口处雾气弥漫,像一层厚厚的白纱,将里面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

“进去后紧跟着我,不要乱走。”夜渊叮嘱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云霓点点头,跟着他走进迷雾。林中光线昏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云霓识得草药习性,很快就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血竭草,那草叶子呈暗红色,

汁液像血一样粘稠。“找到了!”她欣喜地弯腰去采,脚下突然一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的深潭倒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掉进冰冷的潭水里时,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拉了回来。云霓惊魂未定地抬头,

撞进夜渊深邃的眼眸里。他的脸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多谢王爷。”夜渊的手还保持着揽着她的姿势,听到她的话,

才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衣料的柔软触感。“小心点。”他移开目光,

声音有些不自然。两人继续往前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突然,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声。“是黑熊!”侍卫长惊呼一声,拔剑出鞘。

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从浓雾中走出来,双眼赤红,显然是被他们惊动了。

夜渊将云霓护在身后,拔剑迎了上去。剑光与熊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黑熊皮糙肉厚,

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它。夜渊一时不慎,被熊爪扫中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的衣袖。

“夜渊!”云霓惊呼出声,想上前帮忙,却被侍卫拦住。夜渊忍着剧痛,看准时机,

一剑刺中黑熊的眼睛。黑熊痛得大吼一声,转身逃进了浓雾中。云霓立刻跑到夜渊身边,

查看他的伤口:“伤得很重,必须马上处理。”她从药包里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

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

云霓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夜渊的身体便会微微一颤。“疼吗?

”她忍不住问。夜渊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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