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我按入冰冷的池水,以为能抹去我存在的一切痕迹。但他们错了。当我再次睁开眼,
整个校园的哀嚎都成了我的交响。这一次,我要让所有施暴者,亲耳听见来自地狱的怨曲。
【1】肺部传来熟悉的、被冰冷池水挤压殆尽的灼痛感,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寝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昏黄的路灯光线,
勉强勾勒出室友张茜熟睡的轮廓。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平滑的肌肤下,
是强劲有力的心跳。我还活着。可就在几分钟前,或者说,在「上一世」的此刻,
我正被白薇和她的几个跟班死死地按在学校废弃游泳池的池底。
污浊的绿藻水灌满了我的口鼻,她们的嬉笑声和水泡破裂的声音混在一起,
成为我生命终结时唯一的背景音。「林翘,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挡我们薇姐的路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了我被杀死的那个晚上。我掀开被子,
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
眼神里却不再是往日的怯懦和忍让,而是一种死过一次的、彻骨的冰冷。然而,
镜子里不止我一个人。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她浑身湿透,
头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虚无的地面上,脸色青紫,双眼空洞地流着血泪。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寝室里空无一人。她不是实体,而是一种……回响。
一种强烈的、不甘的情绪烙印。自从我「重生」后,我就获得了这种诡异的能力。
我能看见、听见这所大学里所有非正常死亡的学生的「情绪残影」。他们不是鬼,没有意识,
只是在无尽地重复着死亡前最痛苦的瞬间。而我身后这个,是溺死的。和我一样。
「咚咚咚——」寝室门被粗暴地敲响,门外传来白薇那甜得发腻的声音:「林翘,睡了吗?
说好的泳池派对,就等你了哦。」来了。上一世,就是这个所谓的「泳池派对」,
成了我的葬礼。白薇,市长的千金,我们学校的校花。因为我拿了本该属于她的特等奖学金,
便视我为眼中钉。她联合了体育系的男友周昊,以及另外两个跟班,
对我进行了长达一年的霸凌。
孤立、造谣、毁掉我的作业、抢走我的助学金名额……直到最后,他们嫌我碍眼,
决定让我「意外」消失。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门外,白薇穿着***的吊带裙,
画着精致的妆容,她身后的两个跟班,李曼和孙芮,则是一脸不耐烦地嘲弄。「磨磨蹭蹭的,
不知道薇姐等你多久了吗?」李曼推了我一把。我没有像从前那样踉跄,反而稳稳地站住了。
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白薇,说:「好,我换件衣服就去。」白薇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在她的剧本里,我应该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然后她们再强行把我拖走,享受那种猫捉老鼠的**。「算你识相。」白薇轻哼一声,
转身踩着高跟鞋,「赶紧的,我们在老地方等你。」老地方,就是那个废弃的游泳池。
她们走后,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一种复仇的、病态的兴奋。我走到镜子前,那个溺死的女孩残影依旧在我身后,无声地哭泣。
我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指尖穿过她虚幻的身体,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别哭了。」
我轻声说,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我自己说,「今晚,我会让她们……陪你一起哭。」
我打开衣柜,没有换上泳衣,而是选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色连衣裙。
那是我为了参加奖学金颁奖典礼,省吃俭用两个月才买的。后来,因为白薇的陷害,
我失去了资格,这件裙子也再没穿过。穿上它,我像是在为过去的自己,
举行一场盛大的告别。我没有去游泳池,而是走向了另一个地方——学校的档案室。
重生的优势,并不仅仅是预知未来,更是让我有机会去挖掘那些被掩埋在时间尘埃里的秘密。
我能看到的「情绪残影」不止一个。在通往图书馆的台阶上,
有一个摔断了脖子的男生在反复滚落;在废弃的音乐教室里,
有一个割腕的女孩在永远地弹着不成调的钢琴;在天台上,
有一个绝望的身影在一次又一次地纵身跃下。这所光鲜亮丽的百年名校,内里早已腐烂,
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场。而我,就是它们的守墓人。也是它们的唤醒者。
【2】档案室的门锁是老式的,一根发夹就轻易地捅开了。我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这要感谢上一世为了查资料,我曾无数次溜进这里。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旧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径直走向最深处的「特殊事件」档案柜。这里存放的,都是学校历年来所有「意外」
死亡或退学学生的记录。为了学校的声誉,这些档案被列为最高机密,
只有校长和少数几位高层有权查阅。上一世的我,懦弱、无知,直到死都以为自己只是个例。
可现在,我知道,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用无数学生的血泪浇灌而成的。
我的指尖划过一排排冰冷的档案袋,每一个袋子,都代表一个被吞噬的年轻生命。我能「听」
到从这些纸张里渗透出来的,微弱的哭泣和哀嚎。它们在向我求助。
我的目标很明确——十年前,一个名叫「徐曼」的女生。我能看到的「情绪残影」中,
最怨毒、最清晰的一个,就来自她。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天台上重复着坠落的动作,
那份刻骨的绝望,几乎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我找到了那个泛黄的档案袋,
抽出里面的文件。徐曼,音乐系特招生,家境贫寒,成绩优异。入学第二年,因「抑郁症」
从天台跳下,自杀身亡。档案记录简单得像一张苍白的废纸。
可我从辅导员谈话记录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白薇的亲姐姐,白芷。
当年的白芷,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和徐曼是同专业的竞争对手。而处理徐曼「心理问题」
的,是当时刚刚入职的年轻心理辅导老师——陈志远。
陈老师……这个名字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陈老师,那个总是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温文尔雅,无数次对我进行「心理疏导」的男人。上一世,
我把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向他倾诉自己被霸凌的痛苦。他总是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
说:「林翘,你要坚强,也许这只是一些同学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白薇同学家世显赫,
我们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好吗?」「你要学会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
现在想来,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将我最后一点求生的意志凌迟处死。
他不是在帮我,他是在「处理」我,就像十年前,他「处理」徐曼一样。
我将档案用手机拍了下来,每一个字都拍得清清楚楚。原来,这不是偶然的霸凌,
而是一场延续了十年的,有预谋、有组织的「清除」行动。白家姐妹,
利用自己的家世和权力,将所有威胁到她们地位的寒门学子,一个个地,从这所学校里抹去。
而以陈志远为首的校方人员,就是她们最忠实的帮凶。他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一个巨大而肮脏的肿瘤,寄生在学校的身体里,吸食着我们这些无权无势学生的血肉。
我将档案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离开。当我再次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时,
我眼中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一个哭泣的灵魂。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他们的不甘。他们就像一颗颗等待被引爆的炸弹,而我,
手中握着唯一的引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白薇发来的信息,语气已经极不耐烦:「林翘,
你死哪儿去了?再不来,后果自负!」配图是废弃游泳池的入口,
周昊和另外几个男生正靠在门口,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笑了笑,回复道:「马上到。」
复仇的舞台已经搭好,演员们也已就位。是时候拉开这场好戏的帷幕了。我没有走向游泳池,
而是拐进了旁边的广播室。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游泳池的方向,能将那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不是去送死的。我是去收债的。【3】广播室的钥匙,我早就配了一把。上一世,
我曾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直到白薇说我的声音让她「恶心」,我才被赶了出来。我推开门,
熟悉的设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我没有开灯,只是走到调音台前,戴上了监听耳机。
通过一个隐蔽的定向麦克风——这是我当初为了录制校园鸟鸣声偷偷安装的,
忘了拆——废弃游泳池那边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操,林翘那**怎么还不来?
耍我们呢?」是周昊粗暴的声音。「急什么,」白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猎物嘛,
总要让她多恐惧一会儿,玩起来才更有意思。」「薇姐说的是,
待会儿可得让她好好喝几口咱们准备的『陈年佳酿』。」李曼和孙芮附和着,
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哄笑。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冰冷的调音台推子上缓缓划过。
我在等。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将我看到的一切公之于众的契机。仅仅让他们恐惧是不够的,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让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灰烬。就在这时,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是张茜,我的室友。她正端着一个保温杯,
小心翼翼地朝游泳池那边走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薇姐,昊哥,等急了吧?
我给你们带了点热饮。」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张茜,那个在我被孤立时,
唯一一个还会偶尔跟我说几句话的人。那个会在我没钱吃饭时,
偷偷在我桌上放一个面包的人。上一世,直到我死,我都以为她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哟,这不是我们寝室的另一只小老鼠吗?」李曼讥讽道,「怎么,
也想来分一杯羹?」张茜的笑容僵在脸上,但还是把保温杯递了过去:「薇姐,
林翘她……她平时胆子小,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白薇接过保温杯,打开闻了闻,
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懂事。放心,我们有分寸,只是想跟她『玩玩水』而已。」
她转头看向周昊:「去,把林翘给我揪过来,我没耐心了。」周昊应了一声,
带着两个男生朝我的寝室楼走去。我看着张茜那卑微的背影,
一种比被背叛更深的悲哀涌上心头。她不是坏人,她只是个懦夫。为了不被霸凌,
她选择讨好霸凌者,甚至不惜成为帮凶。我收回视线,不再看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这一刻起,她在我心里,也已经被划入了「他们」的阵营。
周昊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不在寝室,然后会在校园里四处寻找我。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在他们找到我之前,完成我的第一步计划。我的目光,落在了通往图书馆的台阶上。
那里,那个摔断脖子的男生残影,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从台阶上滚落的动作。
每一次滚落,都伴随着一声无声的、痛苦的呐喊。我记得他的档案。他叫王浩,
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因为在一次编程大赛上赢了周昊,被周昊怀恨在心。某个雨夜,
周昊带人将他堵在台阶上,推搡中,王浩失足滚落,当场死亡。最后,被定性为「雨天路滑,
意外失足」。周昊,你的第一笔血债,今晚就该还了。我闭上眼睛,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力。
我开始「聆听」王浩的残影,感受他坠落时的恐惧,感受他骨骼碎裂的剧痛,
感受他生命流逝时的不甘。然后,我将这份「情绪」,通过广播室的设备,
转化成一种特定的、人耳无法听见的次声波,精准地投射向正在校园里搜寻我的周昊。
这不是玄学,这是声学。人的情绪会产生生物电波,而我,只是一个「情绪」
的放大器和定向发射器。此刻,正带着人骂骂咧咧走在台阶附近的周昊,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昊……昊哥,你怎么了?」
旁边的跟班察觉到不对劲。周昊没有回答,他惊恐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台阶,
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生,正咧着嘴,
对他无声地笑着。然后,那个男生开始一遍又-一遍地,从台-阶上滚下来,每一次,
脖子都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啊——!」周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头蹲了下去,
浑身剧烈地颤抖。「鬼!有鬼!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推的你!」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嘶吼,
将当年的一切都喊了出来。「是你自己不长眼!谁让你挡我的路!是你活该!啊啊啊别过来!
」他的两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而这一切,都被我通过定向麦克风,
清晰地录了下来。我按下「停止录音」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白薇,你的左膀右臂,
断了一个。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我的目光,转向了废弃的音乐教室。那里,
还有一个等着我为她「奏鸣」的灵魂。【4】李曼和孙芮,是白薇最忠实的走狗。
她们家境普通,靠着依附白薇,才在学校里获得了超越自身阶层的优越感和话语权。
为了讨好白薇,她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上一世,将我按入水中的那几双手里,就有她们的。
此刻,周昊的惨叫声已经远远传来,两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跟在白薇身边。
「薇……薇姐,周昊他……他是不是中邪了?」孙芮的声音都在发抖。
白薇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强作镇定地呵斥道:「闭嘴!胡说什么!
肯定是林翘那个**搞的鬼!」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我的电话,
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无法接通」。「去!给我把她找出来!就算把学校翻个底朝天,
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白薇歇斯底里地喊道。李曼和孙芮虽然害怕,
但更怕违抗白薇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分头去找。李曼选择的方向是艺术大楼。很好。
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身上。我切换了音频输出,将「情绪频率」
对准了独自一人走在艺术大楼走廊里的李曼。这次,我连接的「情绪残影」
是那个在音乐教室里割腕自杀的女孩。她叫陈雪,一个极有天赋的钢琴少女。
因为在一场重要的选拔赛上,风头盖过了白芷,被白芷嫉恨。
白芷指使人将强力胶水灌进了她用来比赛的钢琴,导致她发挥失常,
与梦想的音乐学院失之交臂。万念俱灰下,她在那个夜晚,用一把美工刀,
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而当年,往钢琴里灌胶水的执行者之一,就是刚刚入学,
急于向白芷表忠心的……李曼。我缓缓推动调音台上的推子,将陈雪的「绝望」和「心碎」
放大,再放大。走廊里,李曼正提心吊胆地一间间教室探头察看。
当她走到那间废弃的音乐教室门口时,她的脚步顿住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破碎的钢琴声,
从门缝里飘了出来。「谁……谁在里面?」李曼颤声问道。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诡异的钢琴声,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壮着胆子,
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架蒙着厚厚灰尘的旧钢琴摆在中央。
钢琴声戛然而止。李曼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钢琴盖「砰」
的一声,自己合上了!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惊恐地低头,
看见一缕缕鲜红的血液,正从钢琴的缝隙里,汩汩地流淌出来,
在地板上汇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啊!」李曼吓得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退。
而在她的幻觉中,一个白衣女孩正坐在钢琴前,缓缓地回过头。女孩的双手手腕上,
是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她对着李曼,露出了一个凄美而怨毒的微笑。
「我的手……好疼啊……」「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弹琴吗?怎么不鼓掌了?」
「把你的手……借给我,好不好?」幻觉和次声波的双重攻击下,
李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不是我!是白芷姐让**的!我只是倒了胶水而已!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她抱着头,像周昊一样,开始疯狂地嘶吼,
将当年的罪行和盘托出。我冷漠地录下她的声音,然后,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我没有停止,
反而将这段音频连接到了校园广播的主线上。下一秒,李曼那夹杂着恐惧和忏悔的尖叫声,
通过校园里的每一个喇叭,响彻了整个夜空。「……是白芷!是白薇的姐姐!
她让我毁了陈雪的钢琴!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整个校园,瞬间从寂静,
变得一片哗然。无数寝室的灯光亮起,学生们纷纷探出头,
惊愕地听着这深夜里突如其来的「猛料」。白薇站在游泳池边,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声音,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恶作剧。这是一场,针对她的,
蓄谋已久的审判。而我,就是那个手持法槌、来自地狱的审判官。她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她父亲——市长大人的电话。白薇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她父亲压抑着怒火的咆哮:「白薇!你到底在学校里干了些什么!」我笑了。
白薇,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没开始呢。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废弃的游泳池。
那里,有我自己的「情绪残影」。也是所有残影中,最强大的一个。因为,
它被注入了一个重生者的,滔天的恨意。【5】校园彻底乱了套。周昊疯了,李曼疯了,
广播里还放着骇人听闻的爆料。无数学生涌出寝室,整个校园像是炸开的蜂巢,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白薇握着电话,脸色煞白地听着父亲的怒吼,
她身边的孙芮和张茜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薇……薇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太邪门了!」
孙芮拉着白薇的胳膊,牙齿都在打颤。白薇猛地甩开她的手,双眼赤红,
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走?我哪儿都不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她只相信这一切都是林翘的阴谋。「林翘!你给我滚出来!」
她对着空旷的夜色嘶吼,「我知道是你!有种就出来当面对质,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我坐在广播室里,冷冷地看着她徒劳地叫嚣。当面对质?上一世,我何尝没有想过?
可结果呢?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辱和最终的死亡。这个世界,从来不讲究「有种」。
它只讲究,谁的拳头更硬,谁的手段更高明。白薇见无人回应,反而被激起了凶性。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废弃的游泳池,仿佛认定了我就藏在那里。「孙芮,张茜,跟我进去!
把她给我揪出来!」「不……薇姐,我不敢……」孙芮吓得连连后退。
白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废物!不敢就滚!」她又转向张茜,眼神阴鸷:「你呢?
也想滚吗?」张茜被她看得浑身一抖,看了一眼已经乱成一团的校园,
又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白薇,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她咬了咬牙,
低声道:「我……我跟薇姐去。」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最后一点对张茜的怜悯,也消失殆尽。
愚蠢,是比邪恶更无可救药的罪。白薇一脚踹开游泳池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和张茜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好极了。终于,你们还是走进了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坟墓。
我站起身,离开了广播室。接下来的表演,我需要一个更近的VIP席位。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游泳池的二楼看台,这里曾经是裁判和贵宾的坐席,如今也已破败不堪。
我躲在阴影里,像一个幽灵,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游泳池里没有水,
只有池底常年累积的、厚厚的一层墨绿色的淤泥和腐烂的落叶,散发着阵阵恶臭。
白薇和张茜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在空旷的池馆里搜寻着。「林翘!你这个缩头乌龟!
给我滚出来!」白薇的声音在空旷的池馆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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