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拥有的骄傲、尊严、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在这里被践踏成泥,碾作尘埃。
他真的……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到出来,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
刚拿出钥匙,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
紧接着,沉重的铁棍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
痛,好痛……
他被打得吐血,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昏昏沉沉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林意晚!
有人问:「晚姐,他弄坏津铭哥刹车的事,瑶姐不是已经处理过他了吗?你怎么还……」
林意晚的声音冰冷而残忍:「我姐是我姐,我是我。敢碰津铭哥一根头发,我就要他付出更惨痛十倍的代价!这还只是个开始。」
说完,苏谨言感觉麻袋口被粗暴地扯开一丝缝隙,紧接着,几条冰凉滑腻、蠕动着的东西被丢了进来,瞬间缠绕上他的脖颈和手臂!
嘶嘶的声响贴着他的皮肤响起——是他最恐惧的蛇!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他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麻袋口再次被死死扎紧,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凌空抱起,然后狠狠抛了出去!
他整个人被抛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涌入鼻腔,窒息感和恐惧感将他彻底淹没。
“救命……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才被人重新捞了上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偏僻的公路上。
麻袋被解开,苏谨言剧烈地咳嗽着,呕出泥水,眼前一片模糊。
浑身湿透,伤口被冷水浸泡得刺痛麻木,冷得牙齿疯狂打颤,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出麻袋,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再次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护士见他醒了,公式化地说:“你醒了?去把医药费交一下吧。”
苏谨言挣扎着下床,扶着墙慢慢走向缴费处。
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了刚从VIP病房出来的林月瑶和林意晚。
两人看到他也明显一愣。
林月瑶率先开口,眉头微蹙:“你怎么在医院?”
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病号服和露出的淤青。
苏谨言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林月瑶旁边那个、和她一模一样却气质迥异的女人——
林意晚。
林月瑶神色微变,语气自然地介绍:“这是我妹妹,林意晚,刚回国不久,来看看津铭。”
然后她对林意晚说,“意晚,这是苏谨言,我……男朋友。”
林意晚立刻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初次见面的微笑,乖巧地喊了一声:“姐夫好。”
看着这两人在他面前演着这出荒诞至极的戏码,苏谨言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月瑶和林意晚看着他这反常的笑,心里都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快的不适和异样。
林月瑶蹙眉,语气冷硬:“既然拘留结束了,就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安分点,别再伤害津铭。”这时,护士从沈津铭的病房出来说了句什么,两人立刻转身进了病房,再也没人多看苏谨言一眼。
苏谨言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着她们两人围在沈津铭病床前,那般关怀备至、小心翼翼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
但他立刻抬手,狠狠擦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学校打来的。
“苏谨言同学,你的退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
“嗯,谢谢。”苏谨言的声音平静无波。
他挂断电话,回到公寓,沉默而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直奔机场,踏上了飞往异国的航班。
另一边,两周后。
在林家两姐妹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沈津铭康复出院。
与此同时,保研名额也最终确定下来,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沈津铭头上。
沈津铭欣喜若狂,抱着林月瑶的胳膊:“月瑶姐太好了!我立马就办个派对庆祝一下,你和意晚一定要来!”
看着沈津铭欢快离开的背影,林意晚用手肘撞了撞林月瑶,语气暧昧:“姐,名额定给津铭哥了,你是不是该和苏谨言分手了?不过……分手之前,能不能再让我睡一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林月瑶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真有那么好睡?”
林意晚低笑一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漾开毫不掩饰的回味:“当然好睡了!啧,那滋味……姐你没试过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试过,肯定会上瘾……”
林月瑶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心底那股无名火窜得又猛又烈,烧得她心烦意乱,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声道:“……我让他今晚在公寓等着。”
她拿出手机,找到苏谨言的号码拨了过去。
然而,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一段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听完后,林月瑶的脸色瞬间黑沉得吓人!
林意晚察觉不对,凑过来问:“怎么了姐?”
林月瑶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几乎是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那句话:
“他把我拉黑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不是苏谨言那温软顺从的声音,而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林月瑶握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瞬间收紧,手背青筋微露。
一次,两次,三次……永远是同样的提示音。
她精致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眼底是难以置信的阴鸷。
他竟然……敢拉黑她?
一旁的林意晚凑过来,瞥见她难看的脸色和重复拨号的举动,嗤笑一声,语气轻佻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算了,拉黑就拉黑呗,姐,反正你都要跟他分了,正好省事,都不用你亲自开口了。”
这话像一根尖刺,猝不及防地扎进林月瑶的心口。
一股极其不悦的、脱离掌控的邪火猛地窜起,烧得她理智几乎崩断。
她无法忍受这种被单方面切断联系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那个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苏谨言!
“闭嘴!”她冷斥一声,声音冰寒刺骨。
林意晚被她罕见的怒意噎了一下,耸耸肩,没再说话,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玩味的探究。
林月瑶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躁怒,拿起座机,直接拨通了手下助理的电话。
“立刻去查,”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苏谨言现在在哪。五分钟内,我要知道结果。”
等待的几分钟变得异常漫长。
书房里气压低得骇人,林意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时不时瞟一眼面沉如水的姐姐。
很快,电话回了过来。
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林总,查到了。苏先生……他今天上午已经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并且……并且乘坐今早九点的航班,飞往英国伦敦了。”
“退学?出国?”林月瑶的眉头死死拧紧,“谁准他走的?!”
他怎么可能突然退学出国?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知道了!知道了所有真相!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那丝烦躁瞬间升级为一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暴怒。
“查他伦敦的具体地址!学校!立刻!马上!”她几乎是低吼着下达命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下战战兢兢地应下,迅速去办。
林意晚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更深了:“跑得还挺快啊!啧,可惜了,还没睡够呢……那腰身,那手感……”
“林意晚!”林月瑶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我让你闭嘴,听不懂?”
林意晚看着她姐眼底罕见的、近乎失控的戾气,怔了怔,终于收敛了些,但嘴角仍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热闹的笑意。
林月瑶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他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一走了之?!
林意晚看着自家姐姐那副明显心神不宁、却又强自压抑的模样,觉得新奇极了。
她凑近几步,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林月瑶,语气暧昧又带着挑衅:
“姐,你这么大火气干嘛?不对劲啊……不会是真对他有点上心了吧?”她拖长了语调,观察着林月瑶的反应,“不过话说回来,我睡了两年,确实有点惦记那滋味……腰细腿长,叫起来又乖……反正你现在不要了,正好,我去追回来玩玩总可以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林月瑶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想也不想地厉声拒绝:“不许去!胡闹!”
林意晚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嗤笑:“姐,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都要和津铭哥在一起了,郎情妾意,终成眷属,还管我去追谁?一个你不要了的玩物而已,我捡去玩玩怎么了?又碍不着你的事。”
林月瑶被她的话噎得一时语塞。
是啊,她马上就要和津铭在一起了,苏谨言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枚棋子,一个用完了就可以丢弃的工具。
她为什么要在意?为什么要阻止?
可心底那股强烈的不适和反对情绪却汹涌着,找不到合理的出口。
她只能硬邦邦地重复:“我说不许去!听到没有!”
林意晚根本不吃她这套,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林月瑶越不让,她越要得到。
她拿出手机,一边飞快地操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行啦姐,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京大我也懒得读了,没劲。我直接转学去他那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说不定还能来个异国他乡,旧情复燃呢?”
她语气轻浮,带着一种猎艳的游戏心态,已经开始联系中介办理转学手续。
林月瑶看着她这副势在必行的样子,胸口堵得发慌,一股莫名的焦躁和怒火交织攀升,却找不到任何立场和理由去强行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五指无意识地攥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尽管心头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林月瑶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保研名额最终确定给沈津铭的当天,正式向他表白了。
校园里最美的樱花树下,她捧着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精致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津铭,我们在一起吧。”
沈津铭惊喜地用手捂住嘴,眼眶瞬间就红了,激动地扑进她怀里:“月瑶姐!我愿意!我愿意!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在艳羡这对“女神学长”终成眷属,故事圆满。
林月瑶抱着怀里清瘦温热的身体,应该感到满足和喜悦的。这是她守护了十几年、精心策划才得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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