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宴为了大局,把人送走了。可这心里,终究是存了疙瘩。”
“一个生死不知的远嫁之人,竟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
我听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不是我多想。
林清雅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一粒可以轻易抹去的沙。
而是一颗早已融入血肉的朱砂痣。
我烧得更厉害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雪夜。
林清雅穿着顾淮宴的玄狐大氅,在梅树下冲我笑,笑得天真又挑衅。
“姐姐,你看,这梅花开得多好。表哥说,这满园的梅花,都是为我种的呢。”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3.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人瘦了一圈。
这期间,顾淮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只托人送来些名贵的药材,都被我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哥沈舟倒是天天往我这跑,一边骂顾淮宴不是东西,一边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妹妹,别为那种人生气了。哥带你去骑马,西山新来了几匹好马,保管你喜欢。”
我没什么精神,摇了摇头。
“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舟叹了口气,没再勉强我。
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我听人说,顾淮宴最近派人去了边关。”
我的心猛地一跳。
“去边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沈舟撇了撇嘴,“找他那个宝贝表妹呗。听说五年前嫁过去没多久,夫家就因战乱没了,她一个弱女子,在那边过得挺苦的。”
“顾淮宴大概是良心发现,想把人接回来。”
我捏紧了手里的被子,指节泛白。
接回来?
他要把林清雅接回京城?
在我悔婚之后,在我二人尚有婚约之时?
他这是在做什么?示威吗?
还是在告诉我,沈月辞,没了你,我照样可以把我心爱的人护在羽翼之下。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哥,扶我起来。”
“做什么?”
“更衣,我要出门。”
沈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办。
半个时辰后,我出现在了京城最大的情报交易之所,听雨楼。
听雨楼的老板欠我爹一个人情。
我递上一块令牌,开门见山。
“我要买一个消息。”
“郡主请讲。”
“五年前,镇北侯府表小姐林清雅,远嫁边关守将李牧。我要知道,她这五年,过得究竟如何。”
老板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
“郡主,这个消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
“好。”
三天后,一封密信送到了我的手上。
信上的内容,比沈舟说的还要凄惨。
林清雅的丈夫李牧,在新婚半年后就战死了。
夫家嫌她晦气,将她赶了出来。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信中说,她为了活下去,给人洗过衣服,在酒肆里唱过曲,甚至……还一度沦落风尘。
最后,她得了一场重病,被人扔在了乱葬岗,幸得一个路过的行商所救,才捡回一条命。
如今,她就在那行商的队伍里,跟着他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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