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听出对面的人是顾星禾，她愣了一下，而后开口。
“顾星禾，你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问这个做什么？”
顾星禾见她没有正面回答，开始觉得讣告是假的。
她沉声问：“耍我很好玩吗？”
电话那头良久的沉默。
正在顾星禾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陆清悦再次开口。
“都是真的……”
顾星禾心神一怔。
陆清悦一字一句：“陈砚真的去世了。”
得到陆清悦的肯定，顾星禾却不信。
“你让陈砚接电话。”
陆清悦有些哭笑不得：“顾星禾，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陈砚死了……他在四天前的晚上，就死了，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现在在北京，陈砚在哪儿？我来找他。”顾星禾嗓音依旧平静。
陆清悦迟疑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星禾。
她此刻正在墓地。
许久，许久后，同样身为女人，陆清悦没有隐瞒。
“我把地址发你。”
落下一句话后，陆清悦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顾星禾收到了一条短信。
地址是西郊墓园，顾星禾记得那是陈砚父母弟弟埋葬的地方。
顾星禾深邃的眸中是看不懂的情绪，她冷静的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前往陆清悦发的地址。
一路上，雪花纷飞。
顾星禾从来没有觉得路那么漫长。
她时不时打开手机，看向不久前，自己和陈砚的聊天记录。
“你没必要装病，演戏。”
“一个巴掌而已，难道会要了你的命？”
“医药费和赔偿都转你了。”
后面跟着的是二十万转账。
然后是陈砚的回复：“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钱我收下了，以后看好自己的男人。”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再然后是自己的回复。
“不会有下次了。我和周怀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北京。”
最后一句是：“不用一直提醒我，我不会去送你们的。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顾星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忍不住打字。
“陈砚。”
发过去后，对面果然没有回应。
顾星禾忍不住点开了陈砚的头像，原来的单人头像竟然变了。
变成了一张大雪纷飞的照片……
顾星禾又点进去陈砚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是仅自己可见。
朋友圈的背景图是可爱的动漫男生，配着文字：“报告一下，我变心了。”
“不许来找我！”
不许来找我……
顾星禾望着那五个字，久久失神。
“小姐，到了。”
司机的声音让顾星禾回过神来，她从车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西郊墓园四个字。
顾星禾往里面走去。
只见墓园内，无数的记者和粉丝把这里堵的水榭不通。
而记者粉丝之中，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赵睿！
一个是陆清悦！
他们都是一席黑色，胸前戴着一朵白色的玫瑰。
赵睿面对那些记者粉丝，眼眶通红。
“你们就不能让阿砚安静的离开吗？为什么要找来墓地？”
记者追问他：“赵睿先生，陈砚是真的去世了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是啊，他前段时间不都好好的吗？”
“他的微博怎么会突然发，他离世的消息呢？”
一些黑粉跟着辱骂：“这个坟墓不会是假的吧！”
“真恶心！装死的男人！”
顾星禾一步步地走上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脚步那么重。
这时，一个记者发现了她。
“顾星禾！顾星禾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和摄像头都对准了她。
“顾星禾，你也是过来看陈砚是真死，还是假死的吗？”
顾星禾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众人背后那座孤寂的墓碑上。
只见墓碑上，是一张陈砚的黑白照。
那张黑白照，是自己拍下的二十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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